晚间吃完饭,村长夫郎拿话酸了郑家两句:“我看啊,他们家定然也走不远。不就是傍着人享受么,谁不会?要我说,明儿个书不定就被人家踹了哩。”
前村长脸一拉,戳着这糟心夫郎的脑门儿便道:“你又想做什么妖?我上次就同你说了,莫要去招惹那郑家,你要反了不成?别人不知道,还当我也不知道那郑达是你撺掇去县里的。我可把话撂这里咯,要再让我发现一次,你便收拾收拾,回娘家吧。”说罢,也懒得再理会这人,进屋自个儿收拾了干净,上床睡觉。
村长夫郎吓了一跳。他都这年岁了,还被休了撵回家像个什么话?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郑爹将吴大夫接回庄里后,吴大夫赶忙就去给柳涵瞧了一瞧。他去的时候柳涵刚硬喝了碗鸡汤,鸡汤里人参可都是上百年的,下肚没五分钟,又尽数吐了出来。小脸儿吐得一片苍白。
“哟,这般严重?”吴大夫也惊讶了一把,他倒是没有见过这般严重的孕期反应。
郑阿么苦着脸说:“可不是么,都愁死我了。老吴,你快些来瞧瞧。”
说也奇怪,这吴大夫给柳涵看了后,也没扎针也没开药,就进了厨房吩咐那专门为柳涵准备吃食的厨子几句,下一顿柳涵便能吃些东西下去了。
又过了些时日,夜间也不怎么盗汗了,睡个安稳觉已经不是问题。
郑阿么高兴得哭了一场,连带着韩么子也哭了一场,两个么子哭得稀里哗啦。
饶是如此,柳涵精神完全好起来时,已经到了稻谷收成的时节。
郑家地里还有最后一期稻米,一家子也没请工人,齐齐下地干活,忙活了两天,也全收了回来。还帮着吴大夫家也收了。
“函弟,这新米便留在庄中咱们自己吃罢,买的那些个不见得有多好呢。”郑爹原本就是这般打算的,庄函自然也不会推辞。
稻谷收完,剩下的田地郑爹是没有想过要种了。一来是路途遥远,二来现在种地幸苦不说,一年到头指不定就要挨饿,三来家里的孩子们现在经商都做得挺好的。同郑阿么商量后,二人并未将土地卖掉,而是出租出去,每年收些租金便是。
因想着都是乡里乡亲的,如今他们又不缺哪点子银钱,租金相较地主便宜了不少。未免那些个地主不满,又加了条规矩,只租给家有老弱病残的人户,还得就近分配。这相当于是做善事了,倒也没人出来胡说。
土地的事情解决后,新米也能吃了。吃新米可有讲究,得祭天不说,还得请神送神。
这第一锅米饭得家里人合同煮熟,实际上像柳涵这种孕夫、韩么子的小儿子以及叶哥儿得娃娃,年纪都太小,根本不可能真去煮饭。大不了就是大米洗之前过一遍手,然后负责煮的再上手。
米煮熟前香案得摆好,待新米煮熟,众人一齐祭拜谷神后稷,盼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收。
敬玩谷神的米饭是不能吃的,得喂老牛。老牛辛苦一年,勤勤恳恳,合该吃一顿新米。
但念函庄定然是没有牛的,一般的寻常人家也不会奢侈到真用精贵的大米去喂牛,何况牛更喜欢吃草哩。
所以敬谷神的米饭一般会暂时留着,待下一顿再吃。庄中不缺这么点米,韩辰便将米饭送回厨房,待晚间分给下人们吃。主人家的,定然是要吃新鲜的。
新米吃着口感自然不同旧米,吃在嘴里带着一股子清香,不腻味。
柳涵胃口不是很好,也吃了一大碗。
“大阿爹,咱们明年真的不种地了吗?”柳涵吃完新米,便有些不愿了。若是明年不种了,往后他们可怎么吃新米?
郑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