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树杈里的梦回悠悠的睁开眼睛。
夜已经太深了,可她毫无倦意。因为血脉里, 流窜的恶意在寂静的夜里, 疼的有些明显。
血缘是很讨厌的东西, 它千丝万缕, 想要一刀两断的轻松, 可回过头来发现,都是藕断丝连的纠缠。
梦回捻起指尖,一朵小小的青莲便跃然于掌中, 她将其放在口中嚼了嚼, 味道不错, 效果更棒, 至少血管里灼烧的恶意渐渐冷却了下来。
时间总是在清醒的时候的过的无比悠长。梦回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她走进了丛林深处, 路过溪流,路过藤蔓, 像——走进童话里睡美人的屋子。
梦回的视线定格在床上熟睡的人身上。
她只觉得夜色太绮丽,却将万物掩了形容, 独独宠幸了他的睡容, 到底是......散了多少旖旎,才为这张脸圈点了甘心沉沦的诱惑?
像是被另一个人控制了行为, 她伸出手, 想要触碰近在眼前的人, 像是有另一只手还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她——一阵颤栗,一阵吞咽——舌尖有些发紧!口腔异常干燥, 有意动的火星子烫的胸口一圈一圈的酥麻,鼻尖缭绕的,都是美色的香甜!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种前所未有的古欠望驱使着她情不可觉的爬上了苍澜的床。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呼吸吞吐着对方鼻息里溢出的温热,这淬了毒的暧昧,让身体里每个细胞都陷入了沉醉,麻麻的,痒痒的,时不时有小伏的电流撺掇着兴奋一遍一遍地......蛊惑着还在坚持的理智!
五厘米......四厘米......三厘米......两厘米......五~毫米!
一毫米!
哦~还是一毫米!
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这一毫米就成了僵持。
炽热的气息突然散去,再回神,梦回已经将背影留在了苍澜的另一边。
长长的裙摆拖住脚步,像一条蜿蜒的河流,悠悠的步伐掺了涓涓的流水,其声潺潺。
黑夜里,一只手扣住了另一只手。
清流忽然静止。
只是突然,听见“噗通——”一声!
像一颗石子,击打了水面,沉入溪底。
是谁,在清澈见底的溪流里突然放进了两条红鲤,灵动而轻快,它们全身心的舒展了自己的鳍,将生命的活力沉溺于击打着水面,溅起一阵阵的水花,它们互相嬉戏,它们互相追逐,这是捉迷藏的游戏,无尽的甘甜里往来翕忽的、摩擦着“啧啧”的涟漪......
一圈一圈的波纹扩散了一阵一阵的欢愉,又激起一层一层的颤栗......
经久,不息。
时间有时候过得异常快,比如,欢愉总是用片刻形容,又或者附带了转瞬即逝的遗憾。
苍澜摩挲着梦回的脖颈,力度轻的掴起了一层细细绒毛,他上一次想做这种事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被迷晕的红衣舞女,他看见她在别人的床上赤身**。即使一切在她的掌控中,即使他赶到的时间刚刚好,即使什么都没发生,可是,他的恼怒差点粉碎了他的优雅。
“过了多少世,我才真正碰到了你。”
这是一句轻叹,缠绕了丝丝扣扣的意犹未尽。
梦回枕着他的胳膊,静静的观赏着近在咫尺的美色,他的脸就像专门造给自己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