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仁轻笑, 隔着车窗观赏着江南的美人, 车子开得不紧不慢,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好好打量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熟悉是因为只要读过几首诗词, 对江南总该有些印象, 玲珑秀丽的女子, 纤约入画的风景,还有一场又一场绮丽的相遇,仿佛一个回眸, 都飘过一阵香气……他虽是第一次来到江南,可这柔和的风,却早早的将几丝眷念吹进他的梦里,微不可觉,无处寻觅。
正当他想的入神,一个急刹车毫无征兆的冲击了他的脑门,突如其来的疼痛惹得他想发怒,可抬眼的一瞬间,心跳就静止了光阴……
“嘀嗒——”
“嘀嗒——”
“嘀嗒——”
雨滴划下白色的油纸伞,缓慢而悠长,轻轻的,凉凉的,痒痒的,这水珠好巧不巧的跌进一颗心里,惊慌的,夹杂了软软的湿气,紧接着,又是一滴,一滴接着一滴,连绵的,不绝的,那些水像流不尽,那颗心像填不满……
时光恍花了眼,等呆愣划伤了视线,他终于合了眼睑,只,再睁开时,前方的景物在倒退,可那个姑娘是退回了时光的旧画报,还是散在这略凉的、丝丝心动的一场烟雨熏熏的梦境中?
“刚那是谁?”宜仁问。
“少爷,是位眼盲的姑娘,好像听力也不太好,不过还好我刹车的快,那位姑娘没什么大碍。”司机回答,“真是奇怪,那位姑娘穿着洋装,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可即是身残,怎么身边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就敢这般放在大街上,若遇见个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
司机的惋惜宜仁听不到,他只听到了两个词,“眼盲”“听力不好”。
他愣在车座上,有些不敢相信,那惊慌失措的一个回眸,虽然细细软软的发丝掩了太多轮廓,可他就是看到了那双美的不可思议的眼睛,若流淌在江南的溪水,清澈,灵动,像里面居住着一个干净的灵魂,引人,入胜。这样一双眼睛,怎么会看不见呢?至于听力……他只记得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背影是青色的洋装,并打着一把和身上的服侍格格不入的白色油纸伞,匆匆,就散在梦里……
旗袍(1)——宴会
“宜兄?宜兄!”一身穿浅麻色西裤马甲,打着精致领结的少年迅速的窜过楼梯,直接进了宜仁的画房。他的动作太快,也太鲁莽,导致宜仁惊慌下,也没收掉笔下的画,画上,是一个完全不具备他以前审美的奇异搭配,青色的洋装,白色的油纸伞,就像中方半融合了西方,不纯粹,不伦不类。
“嗳~宜兄?你在画什么?这可不是你原来的风格啊!”少年看着画,惊奇的问。
宜仁勾了勾唇角,大方的给他看,反正看一眼和看两眼,并未有多大区别,反而掖着藏着,更会激起他的好奇心。
“让我来看看,嗯,有国墨,可这颜料却是油画,你不是最是讨厌这种不是一个体系的却要放在一起的行为么?嗯,生硬,僵化,古怪,垃圾,这都是你说的。”这很奇怪啊,不管画画的笔法还是材料的选择,更不要说整张画的构图,不管从那一点看,都不在他的容忍范围内,真是……诡异!
“颠覆~”明确而宽泛的两个字,宜仁的眸子在发亮,那是黑夜赋予的黑色的眼睛,而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光明,“寻求突破和改变,不止是一个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