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傻!”王熙凤一挑眉,伸手就将蹦跶个不停的巧姐捞到了怀里,点着她的鼻子道,“巧姑娘,你是个姑娘家你记得吗?好歹安分一些,等回头开春了,娘教你管家理事,可不能跟那人头猪脑的二太太学。”
巧姐向王熙凤吐了吐舌头,一面奋力挣脱,一面道:“别抓着我,我要跟荣哥儿顽!娘,娘快放了我,爹说娘最凶了,是母老虎,是河东狮。娘,巧姐不好吃,快放了我!爹!!”
要说这不赶巧吗?巧姐才刚告了一通黑状,丫鬟便打了帘子让贾琏进来。哪怕事实上贾琏尚未进来,却已经落在了巧姐眼中,并在她的“好心提醒”之下,引起了王熙凤的全部注意。
于是,巧姐奔向了自由,搂着荣哥儿在屋里撒欢。
最倒霉的是贾琏,他真的不记得自己甚么时候当着巧姐的面说过这些话了。可关键在于,一来这话听着就不像是巧姐这个年岁能够瞎编出来的,二来就算是瞎编的,只要王熙凤信了问题就大发了。
“等等,凤哥儿你听我解释……那个,二太太她脑子给驴踢了呢,甚么省亲园子,我看她是真的嫌命长了!眼瞅着去年的纷争还未完全停歇,这刚出了年关呢,她又开始作幺了。你说说看,她是不是真的傻了?”解释是没用的,转移话题倒是更为简单一些。
王熙凤恶狠狠的剜了贾琏一眼,心道,回房收拾他也不迟,倒是王夫人的所作所为瞧着古怪得很。当下,王熙凤便道:“她不是傻了,她这是当咱们家人都是傻的!”
“怎么说?”贾琏问道。
“还能怎么说?这都一年过去了,旁的妃嫔,譬如吴贵妃、周贵人这等娘家也在京里的,前年爷还未回京那会儿,人家家里就已经开始动工了。等去年年末,那园子就已经造得差不多了,顶多也就是缺一些摆件之类的。可荣国府呢?没影儿不说,银钱更是不凑手。当然,也不能完全说不凑手,老太太管家几十年,二太太也管了差不多十来年的,她俩能不捞公中的钱财?只怕体己银子不要太多!”
“不是,凤哥儿你的意思是,荣国府有钱但是不愿意花钱,这才打了咱们家的主意?不不,我想说的是,造园子这事儿太怪了,不说娘娘在宫中究竟是否受宠,单说去年经了那么多事儿,荣国府不说闭门谢客个三五年,还可劲儿的蹦跶……脑子真的被驴踢了?”
王熙凤横了贾琏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嘴上却道:“琏二爷您才知晓呢?那府上,统共明事理的人也就只有没了的珠大哥哥,旁的人能有好?”
贾琏接收到了王熙凤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当下心中微动,面上倒是极为配合的讪笑着,还作揖道:“对对,凤哥儿你说得对,荣国府上下确是没脑子了一点。”
一屋子的人都被贾琏这副怕老婆的怂样给逗乐了,笑得最厉害的却是巧姐和荣哥儿,且姐弟俩还颇为不怕死的拿眼瞧着贾琏偷笑不已,气得贾琏真想冲过去给俩小兔崽子一通胖揍。
待俩口子回到了自己院子里,贾琏终于憋不住了,只道:“回头我一定要收拾巧姐,叫她知道我是她老子!”
“她本来就知道。”王熙凤顶着一脸你也傻了的神情,上前帮贾琏脱下外头的大袄子,换上了家常的衣裳,道,“今个儿不去书房了?账目算完了?”
“这些可以略缓缓,不急。”贾琏迟疑了一下,仍是旧事重提,道,“凤哥儿,你是不是已经想到荣国府出了甚么问题了?不对,这事儿我觉得源头不在荣国府,倒像是在宫里的娘娘。你说,她怎么会这般拎不清?明明以往……”
所谓的以往,已经过去了十来年,贾琏虽曾跟元春一道儿养在贾母膝下,到了这会儿,却也不是那般肯定了。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