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熙凤确是好奇,贾琏索性正了正身子,面向王熙凤道:“其实也没几个,毕竟那会儿贤德妃娘娘正受宠,明眼人都不会看上咱们这一房。若非原就有几分交情,加之荣国府那头庙太大,人家也不会看上我。对了,就是原先西后廊上五嫂子的独子芸儿。那五嫂子也是年轻守寡,只靠着一手绣活勉强将芸儿拉拔长大。幸而那芸哥儿也算妥当,能耐且不说,好赖会来事儿,我瞧着他们娘俩过日子也艰难,倒是许了他几样差遣。后来,咱们不是分家单过了吗?谁曾想,他竟是跟了过来。恰好那会儿老爷刚走,我事儿也多,索性拿他当个整人儿来看,他竟也能撑了下来。”
贾芸此人品性如何,没人会比王熙凤更清楚了。至于他的办事能力,前世王熙凤也曾许了他不少差事儿,虽称不上办得极好,可至少从不曾出过差错,这么一看也确是个妥当人。
“除了那芸儿,还有便是那三房里的老四芹儿。不过他就不像样儿多了,我也懒得说道他,许了他去庄子上当个小管事儿,许久都不曾见着他了。”贾琏又道。
王熙凤对贾芹没甚么好感,却也不至于心生厌恶,权当不曾听到这号人,只道:“那芹儿就不是个好的,打发得远点儿也不错。倒是芸儿……琏二爷您觉得要是我将小红许给芸儿,如何?”
“噗!”贾琏原是闹得有些口渴了,便起身拿了搁在小几上的茶来吃。也不知是茶水太凉了,还是纯粹被王熙凤这话给惊到了,贾琏一个没忍住直接喷了出去,旋即还连声咳嗽道,“咳咳,这好端端的,咳你怎么就想到了将小红许给芸儿?”
“不妥当?”王熙凤一面问着,一面高声唤了丰儿进来换盏热茶,随后又道,“难不成芸儿已经说亲了?”
“怎么可能?若是宁荣二府不曾出事,他好赖还有个说得出去的倚靠。可就如今这般,他不过是在京里赁了间屋子供他那老娘住着,素日里则是在咱们府的铺子里忙活。他倒是还算能耐,可再能耐也不可能在短短两三年里头攒下家底。我估摸着,他想要讨房像样的媳妇儿,只怕少说还得再干上个三五年的。”
“那不正好?我家小红多好呢,长得好看人也伶俐,那张小嘴儿呀,就跟抹了蜜似的甜。芸儿还敢不依?他若是不依,都不消我出马,林之孝就能收拾了他!”
这还真不是王熙凤夸张了,若是搁在几年前,林之孝不过是王熙凤的陪房,在荣国府里虽也小有权利,却谈不上有多少地位。可自打贾府分家单过之后,林之孝才算是真正熬出头了。如今,贾府上下也就只除了贾琏和王熙凤了,旁的人纵是邢夫人见着了,也要道一句“林大管家”。
“你舍得?”贾琏接过丰儿递过来的热茶,略吃了两口,见王熙凤确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正视了起来。
“是有些不大舍得,不过也无妨,到时候再看呗,左右小红如今也不算大。对了,既然芸哥儿是在琏二爷您手下做事儿,怎的不见他来给老太太上柱香?”
贾琏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回头向王熙凤道:“是我让他晚些时候再过来的,前段时间忙乱得很,加上咱们府上也有些生意上的问题要处理。这不,老太太的丧事反倒是无妨,摊上那一位才叫大事儿。等过些日子,他将我吩咐的事儿都安排妥当了,我再让他来府上。到时候你且睁大眼睛仔细看着,若真有心撮合,倒也是一件好事儿。”
可以说,这俩口子皆认为贾芸的人品没甚么问题,不过贾琏却仍觉得贾芸略有些配不上小红。毕竟,身为男子虽品性很是要紧,然更为重要的却是养家糊口的能力。贾芸纵是有千好万好,他如今家无恒产总是事实。不过,若反过来说,这门亲事确定了下来,甭管是他们俩口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