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纵是年岁相当境遇相仿,可俩人的性儿却是截然不同的。
一个容貌普通性子木讷,另一个容貌艳丽小嘴儿也甜,丰儿也是王熙凤跟前一等一的大红人,多年下来自然是练就了一双识别好赖的火眼金睛。只一个照面工夫,丰儿心下便有了打算。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你们索性就站着同我说说话儿解解闷儿呗。”丰儿的年岁倒是不大,可她到底是已经嫁了人的,又刻意仿着王熙凤素日里的做派,若非跟前的俩丫鬟都知晓她的底线,指不定真拿她当主子看待了。
当然,就算知晓了底线,这俩丫鬟也不敢叫嚣。
那个嘴甜的反应也快,当下便应了上去:“姐姐好,前些年我年岁虽小,却也在荣国府里头瞧见过姐姐。这府里头的老人哪个不知姐姐您最是能耐了,琏二奶奶这般人物,还不是拿您当最得力的心腹?瞧姐姐如今的样儿,可是出嫁了?当了管事嬷嬷了罢?”
“这小嘴儿真甜,眼力劲儿也不错。不过……”丰儿话锋一转,忽的厉声道,“我们府上的事儿却容不得你这么个丫头片子来说嘴!”
“我错了。”那小丫鬟倒也机灵,当下双腿一软就给丰儿跪下了。见状,丰儿纵是心头有气也不好太过了,毕竟就算她能代表王熙凤的脸面,却终究不是王熙凤本人。
当下,丰儿轻笑一声:“这是作甚?快快,起来罢了,原就是同你开玩笑的,哪儿知晓你就这么点儿胆子。对了,你同我说说,怎的那位嫡出的三姑娘不住东厢房,却住了那耳房里头?”
倘若是曾经的荣禧堂里的耳房,那倒是无所谓,宽敞明亮不说,一般人还住不进去呢。可偏生,就如今这小破院子,别说同荣禧堂相提并论了,丰儿冷眼瞧着,竟是连自家下人院子都不如。
“回姐姐的话,那是因着东厢房住了宝二爷,西厢房住了环三爷,所以三姑娘只能住耳房里头了,正好若空闲了也能给老爷太太上两柱香。”
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饶是丰儿一时半会儿也不曾回过神来。等她意识到宝玉这是特地空出了正堂置放贾政和王夫人的灵位后,莫名的觉得宝玉这人也不算很差。
“嗯,孝顺长辈也是应当的。”绝口不提受尽委屈的探春。
又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来了宝玉和贾环。丰儿倒还真是没闲着,只趁着这点儿工夫便将二房从里到外打听了个遍儿。及至见宝玉和贾环回来了,她才笑着迎了上去:“见过宝二爷,见过环三爷。”
丰儿跟了王熙凤十几年,尤其近些年更是风头无量,甭管是宝玉还是贾环都认得她。
宝玉道:“可是凤姐姐有话要吩咐?”还真别说,宝玉纵是有千般万般的缺点,这记吃不记打真不知晓算不算优点。甭管王熙凤坑了他多少回,再度提起时,宝玉依然念着最初王熙凤对他的那份善意。
“不敢吩咐宝二爷做事儿,只是昨个儿府上三姑娘跑到我家奶奶跟前,说了好些个混账话儿。我家奶奶不欲同她一般见识,只让她自行离开。不曾想,三姑娘也不知是疯魔了还是怎的,竟是直愣愣的冲到了我家太太的院子里。这不,至昨个儿晚间,我家太太便病倒了,头疼欲裂,只说浑身都不舒坦。”
这话一出,宝玉当下就变了脸色。虽说他也不见得在意邢夫人,可同样的,他跟邢夫人无冤无仇的,以他的心性决计不会盼着邢夫人不好。更别说,这事儿貌似还牵扯到了自己妹妹身上。
然而,不等宝玉开口,贾环便急急的问道:“她贾探春到底说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