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终于离开了泥水,还是脖子被死死地掐住,拉蒂兹满脸涨得通红,言语终于清晰了一些:“布朗完了……贝克完了……格林完了……牛完了……全完了!村庄的牛全完了!全完了啊!”
“什么?”
仿佛一道霹雳击中,伊弗利特骤然失神,双手无力松开,下一瞬间,矮小的管事猛地再次俯身,重新揪住刚刚倒地的拉蒂兹。
“牛!完!了!”死死揪住拉蒂兹,伊弗利特面目狰狞,双眼喷火,一字一顿地咬牙喝问:“到!底!是!什!么!地!方!带!我!过!去!”
“完了……完了……全完了……”
拉蒂兹的言语清晰没能维持多久,对于管事的喝问,拉蒂兹已经没法反应,这位双目无神的牛倌兄弟,上半身被管事拖起,下半身瘫软倒地,嘴巴一开一合,剩下的都是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囚犯!永远下贱的奴隶!”
愤恨地将拉蒂兹用力丢进泥地,伊弗利特管事猛地甩头,双眼喷火的双眼,恶狠狠地盯住了旁边同样满脸惨白,此时更是浑身发抖的牛倌邻居:“到!底!是!什!么!地!方!带!我!过!去!”
“这……这……边……”
牛倌的邻居,哆哆嗦嗦的西卡尔,刚刚伸出右手指了指村庄西面,伊弗利特已经用力揪住西卡尔的肩膀,拖着这个可怜的家伙,脚步飞快地冲了出去。
紧跟其后,村庄警役艾斯皮尔的身影也消失在小道拐角。
管事和警役同时离开,村庄的耕牛缺席夏役,被丢在公地旁边,村民们议论纷纷,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几个平常和牛倌家比较接近的家庭,神色慌张地凑到牛倌妻子和拉蒂兹的旁边,没有多久,村民们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了完全无法掩饰的惊骇和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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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之后,警役艾斯皮尔跑回公地,召集好几十名身体强健的村民,领着这些村民,又匆匆忙忙地跑向了村庄西面。
山坡旁边,脸上没有了任何血色的伊弗利特,脚步踉踉跄跄,几步一摔地走向村庄中央,自家房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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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
村庄的送信人,骑着管事的坐骑,村庄唯一的一头瘦马,飞快地从众人眼前掠过,用村民们从来没有见识过的速度,飞快地奔向领主城堡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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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后。
公地旁边喧嚣沸腾。
从村庄西面一直到道旁大树,沿途的灌木,杂草,泥地,到处血迹班驳。
小道两旁,三十几头伤痕累累的耕牛躁动不安,不时发出阵阵哀哞。这些耕牛旁边,密密麻麻的上百名耕牛所有的家庭成员发出更加响亮的诅咒和痛骂。
稍远一点的地方,伤情更加严重,已经无法活动,由数十名健壮村民气喘吁吁抬回来的五,六头耕牛平整地摆在匆忙搬来的干草堆里,不时阵阵抽搐,沉重喘息,耕牛每一次抽搐或是喘息的时候,都会使旁边数十名村民痛苦哀号,凄惨恸哭的声音更加凄楚几分。
更远一点的地方,三名男子无力地瘫倒在泥地里面。
最左边是布朗,脖子套中藤条,摔倒时被矮石和荆棘挡住,最终被将近十只牛蹄践踏,半边身体血肉模糊的布朗;
中间是贝克,随意踢开挡道树枝,头顶忽然掉落大石,避让不及砸中肩膀,右臂怪异扭曲的贝克;
最右边是格林,走过山坡踩到一连串树叶,忽然摔倒抓中一大把烂泥,莫名其妙落下山谷,左腿露出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