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同样也是一个秋天,在那片枯黄的树林里,一席,一琴,一酒,一个可怕的陌生人,和一个他最亲近的人在一起,在论剑。
——论他的剑。
慕容秋荻淡淡道:“那天原来你在。”
“我也没想到我会在。”
“那很好,”慕容秋荻道,“你们对彼此的剑法都有了解,这很公平。”慕容秋荻微微勾了勾唇角,道:“如今你只需担心他的第十五剑。”
谢晓峰不禁动容:“他竟已找到了第十五剑?”
慕容秋荻道:“这是我的猜测。不过,你又如何知道他该有第十五剑?”
谢晓峰道:“他这套剑法精深微妙,绝对还应该有第十五种变化,那就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
“就像是一株花。”
谢晓峰的眼睛里发着光,因为他终于已想出了恰当的比喻来。他很快地接着道:“前面的十三剑,只不过是花的根而已,第十四剑,也只不过是些枝叶,一定要等到有了第十五种变化时,鲜花才会开放,他的第十五剑,才是真正的花朵。”
好花固然要有绿叶扶持,要有根才能生长,可是花朵不开放,这株花根本就不能算是花。
谢晓峰道:“夺命十三剑也一样,若没有第十五剑,这套剑法根本就全无价值。”
慕容秋荻道:“你能赢过他的这一剑么?”
谢晓峰道:“不能!非但我不是他的对手,天下也绝没有任何人会是他的对手。”
“那时你就必将死在他的剑下?”
谢晓峰道:“只要能看到世上有那样的剑法出现,我纵然死在他的剑下,死亦无憾!”他的脸也已因兴奋而发光。只有剑,才是他生命中真正的目标,才是他真正的生命!只要剑还能够永存,他自己的生命是否能存在都已变得毫不重要。
慕容秋荻了解这一点。但这并不代表她欣赏这一点。
这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所以,慕容秋荻对他道:“我和小弟都等你回来。”
这句话,已是她能说出的最大限度,这代表着她的让步。谢晓峰知道,但他没有说“好”,反而沉默半晌,然后才道:“秋荻,这一次我没有把握。”
“我知道,”慕容秋荻已经见识过第十五剑的模样,她知道它足以毁灭一切的可怕,但她依然对谢晓峰微笑着说道,“你尽全力就好,我相信你。”
谢晓峰紧紧盯着她,忽然上前揽住她的腰,俯身下去噙住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他在她的口中灵活地不断搅动□□,引起一阵阵酥麻,直至抽取掉了她胸腔中最后一点空气。
一吻结束,慕容秋荻低头喘气,发觉自己的双手不知不觉竟已经放在了他的胸前,她的腿还有些发软,却兀自咬了咬牙,用力推开了他,道:“你走吧。”
“我不会去,免得你分心,”慕容秋荻对着他说话的声音难得如此柔和,她重复道,“我和小弟都等着你。”
*
谢晓峰走了之后,慕容秋荻在床上坐了很久,然后才慢慢站起来,更衣,唤人端水进来,净脸漱口。
她今天挑了一件白色的外袍,从衣摆处往上,细长精致的金色花纹蔓延开来,由密到疏,里面着一件金色的中衣,套上白袍后,露出金色的衣边来,
慕容秋荻细细地化了妆,描了眉,将头发高高地束起,然后盘成结,用一只金步摇牢牢固定住。
最后,她为自己戴上两枚血红的宝石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