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时转不过罢了。”
皇帝一笑,亲自斟了酒,向她道:“这样好的日子,妙妙陪朕喝一杯。”
青漓有孕,酒量又差,自是不敢沾染酒水的,是以侍奉的人早早备了糖水与她,倒是难得的能大气一回:“喝一杯太小气,三杯如何?”
“你倒会占朕便宜,”皇帝轻哼一声,却也应了:“三杯便三杯,怕你不成?”
二人相视而笑,一道饮尽了,青漓正拿帕子擦拭唇角,却见皇帝微微靠近些许,轻声道:“渐看春逼芙蓉枕,顿觉寒销竹叶杯,妙妙,这是近来朕过得最好的一年,朕要谢谢你。”
皇帝是惯会说情话的,可他心诚,情意也真,青漓从不觉的虚假,只有满心的暖意游荡,目光在他面上停下,她道:“夫妻本就一体,郎君不要说这种话。”
“不一样的,”皇帝定定看着她,道:“妙妙有父母,有兄长,有幼侄,有外家,有种种的牵绊。可是……”
他握住身边妻子的手,语气中居然有了几分难得的软:“——朕只有你跟孩子。”
“有时候朕会觉得,”皇帝低声道:“我们是相邻的两棵树,不止靠的近,连根也纠缠在一起,早已难分彼此,割舍不开。素日里你总是怕羞,不肯多说,今日这样的日子,便同朕说几句,好不好?”
“我还怀着孕呢,你却故意惹我哭,”青漓被他说得鼻子泛酸,顾忌着四下里有人,也没敢高声,只微红着眼睛道:“坏不坏。”
皇帝却不肯松口,只盯着她,握住小姑娘一只手,道:“好孩子,听话。”
“我才不是孩子呢,”青漓拨开他手,嘟着嘴傲娇道:“——求我。”
皇帝被她娇俏模样惹得一笑,当真低了头:“好妙妙,求你了。”
青漓难得见他服软,得寸进尺道:“——叫爸爸。”
皇帝一怔:“嗯?”
“咳,没什么,”青漓一说完便心虚了,连忙随口岔了过去:“我逗你呢。”
皇帝许是没听懂她那话,倒也不计较,只催促道:“妙妙?”
“我待郎君心意,恰如郎君待我,”青漓也不遮遮掩掩,只微微低声,道:“出嫁前,自是父母兄长最重,出嫁之后,心中仍是挂念娘家,最重的……却是郎君与孩子。”
皇帝看着自己的小妻子,默默补了一句:“——孩子可以略掉。”
“好好好,”青漓禁不住笑了,掩着口,重道:“最重的自是我家郎君——哪个也比不上。”
皇帝满意了,颇有兴致的斟一杯酒,同她碰杯之后,又一道饮了。
青漓也满意了,笑盈盈的瞧丈夫一眼,甩着尾巴,优哉游哉的低头吃鱼去了。
“妙妙啊,”她正大快朵颐,却见皇帝一手托腮,慢悠悠道:“你是不是觉得——朕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
“……”青漓:“哎?”
作者有话要说: 三国魏明帝太和年间的《广雅》中《释亲》篇已有云:“爸,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