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捏紧,自见了黄氏后便上涌的怒气也按捺不住,元城长公主厉声道:“贱婢,岂容你在本殿下面前放肆!”说罢,便怒气冲冲的作势上前去,显然是想动手。
“拦住她!”青漓皱起眉,沉声吩咐了一句。
元城长公主被两个嬷嬷给堵住了,阴郁的面色之中有了几分狞然,转向青漓,冷然道:“皇嫂这是做什么,到头来,竟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吗?”
青漓冷笑一声,目光静静的落在她面上:“——你在跟谁说话?”
元城长公主微怔,面上闪过一丝屈辱之色,终于屈膝向青漓施礼:“臣妹给皇嫂问安。”
“元城还是换个称呼吧,”青漓神色淡淡,显然不想同她说什么亲热话:“你比本宫年长诸多,一声皇嫂叫过来,别扭的紧。”
元城长公主不料她这般不客气,面色几变之后,终于还是咬着牙,再度施礼:“臣妹问娘娘安,愿娘娘长乐未央,永享安泰。”
“起来吧,”青漓目光在这位颇有傲气的长公主身上环视几圈儿,似是想到了什么,道:“本宫听说,元城来做客的时候,还另带了一位客人来?”
这话说的轻柔,话里头的意思却含讽带刺——哪有人做客时候还带着客人的?
那才是极失礼之事,没规矩!
“娘娘这话说的,却叫臣妹不好应对,”元城长公主抬起头,目光对上青漓的,其中竟有几分得意:“这里可不只是娘娘的家,也是臣妹的家,既是自己家,如何算得上做客?带一位客人来,难不成有错吗?”
董氏正坐在一侧,听得元城长公主这般无耻的一番话,只觉是长了见识。
——当真是难为她了,七拐八拐,居然说出这样一堆歪理。
“难道是本宫记错了?”青漓神色不变,只笑盈盈道:“前些年里,元城似乎就嫁到靖安侯府去了?”
“按本朝制,庶女出嫁,得了嫁妆之后,娘家资财诸事便与之无关才是,虽然仍可返回娘家,但法理上,”她慢悠悠道:“——却已经是夫家人了。”
向身边陆女官看一眼,青漓道:“可是如此?”
陆女官微微颔首,肃容道:“娘娘说的是。”
“既然如此,元城还是莫要自诩此地是你家了,”青漓斜她一眼,浅浅一笑:“——不合适。”
皇后语气颇轻,元城长公主却觉自己脸上被重重甩了一记耳光,在人前颜面扫地,神色登时狰狞起来:“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将臣妹往外赶吗?”
“并没有,”青漓似笑非笑的瞧着她,道:“只是同你讲道理罢了。”
“讲道理,好啊,讲道理,”元城长公主笑容中有冷意浮现,叫人打心底发寒,她微微侧过身去,示意道:“斐斐,过来。”
青漓视线随她声音一起扫过去,便见靖安侯府家的小娘子季斐斐过来了,一身桃红色衣裙,衬得她仿佛枝头多情的桃花,眼帘一挑,便是流转的媚意。
——天生的尤物。
说起来,出嫁之前,青漓也是见过季斐斐的,只是无甚深交罢了,却不想到了此刻,竟有机会一会。
靖安侯府老早便打算着将季斐斐送进宫,自然刻意找了人教导她。
比之其余未曾出嫁的闺阁女儿们,季斐斐显然更具风情,行走时腰肢轻摆,仿佛是春日摇曳的柳枝,只是面容之中媚意过重,颇有些轻佻之感,看的内殿几位夫人一道皱起眉来,低头掩饰掉自己的不喜。
瞧一眼盈盈拜倒的季斐斐,元城长公主将目光落到青漓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