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瞧她一眼,青漓道:“你在别处如何阴阳怪气本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在本宫面前,你就规规矩矩说人话!”
“你若不愿,本宫也没办法,只是长嫂如母,少不得要替淑妃管教一二,”眼睑微垂,她语气淡然,似是混不在意般道:“勉强送你去京外庵堂吃斋念佛,去去戾气了,至于什么时候出来,便看你何时清心静气——本宫此言,元城觉得如何?”
皇后年纪虽轻,这一通话下来却也如雷霆,言辞犀利,气度雍容,满庭再无人敢因她年幼轻视半分,元城长公主面上也终于有了畏缩之意,脸面上却有些下不来,手指哆嗦几下,终于低下头,服输了。
到了这会儿,青漓也没兴致同她们多说,只看向左右:“章武候之母,黄夫人何在?”
自有宫人引着黄氏上前,青漓微笑颔首,温声安抚道:“今日是本宫疏忽,委屈夫人了,望请见谅才是。”
黄氏深深施礼,含笑道:“娘娘如此说,可是折煞臣妇了,此事本就是别人的错,哪里能怪得到您身上去。”
黄氏明理,青漓与她说话也觉痛快,又向左右道:“——请靖安侯夫人过来。”
靖安侯夫人席位偏,位于后头,离得也远,宫人过去寻她时,尚且在同其余夫人唇枪舌剑,闻听皇后传召,只以为是事情成了,气势汹汹的瞪几眼周遭人,便按捺着喜意,往前头去了。
等到了皇后近前,见着自己女儿跪在地上,面色泛白的模样,靖安侯夫人心头便是一个咯噔,下意识去看元城长公主,却见她也是神色扭曲,面容之中隐约有些叫人畏惧的东西,心吃一惊,隐隐的,有了几分不妙的预感。
魏国公府与靖安侯府素无交情,青漓与靖安侯府夫人说话自是不会客气,加之方才那一场大戏,更是叫她对于这家人的忍耐力跌破底线,直截了当道:“夫人过来便好,本宫有些话,少不得要提早叮嘱,算是早早透个喜气儿过去,叫贵府知道。”
低头瞧瞧自己尚未鼓起的肚腹,青漓面上笑容也温柔起来:“本宫要做母亲了,也格外能体会世间母亲的心思,无非是想着孩子平安喜乐,男孩子成才,女孩子得一个好归宿罢了,今日你家姑娘既提了出来,本宫便成全她。”
靖安侯府既然打算送人进宫,便早早有了开罪皇后与魏国公府的自觉,靖安侯夫人听皇后如此温声细语,不仅不觉安慰,心中反倒咚咚咚打起鼓来。
果不其然,青漓神色不变,继续道:“你家姑娘说了,要求的也不多,只消愿意,当只小猫小狗养着也是可以的,本宫便成全她一番苦心——大选就在眼前,本宫会回了陛下,务必要挑个喜欢养这类东西的好人家,将她托付过去,过她期盼已久的日子才是。”
“求仁得仁,”青漓神色温婉,语气轻柔:“您可欢喜吗?”
这意思……岂不是要随意找个乱七八糟的人家,叫斐斐嫁过去做妾?
这如何使得!
靖安侯夫人闻听此言,只觉如遭雷击,一时之间,竟哆嗦着身子不知说什么,正待开口,却被陆女官打断了:“夫人,别欢喜的忘了说话呀,娘娘许诺,这是多大的恩典——您该谢恩了。”
这一刻,靖安侯夫人只觉心头剧痛,嗓子腥甜,一口血到了嗓子眼儿,却得硬生生咽下去,发作不得。
将额头上的青筋都憋出来了,她才扭曲着面容,勉强跪拜下去:“臣妇谢过娘娘隆恩。”
“这是命妇的宫宴,季家姑娘在此,只怕是不合适,”青漓不再看她们,只淡淡道:“元城是她长嫂,还是带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