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地走进病房,诚一爸爸也回来了,默不作声地看着各种单子。
宝树虽然醒了, 精神并不好,倚在妈妈身上休息。
“快坐下,外面很热吧。”妙子妈妈装作不经意抹去眼角的泪滴,笑着招呼她, 除了红红的眼眶,没有任何异常。
“姐姐——”宝树怏怏地坐起来,“为什么哭了?”
“你看错了……”她慌慌张张地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脸上一片潮湿。
宝树扶着床沿下了地, 走到她面前。琉璃半蹲下,轻轻地摸摸他的脸。
“是因为我生病了么?”他张开双臂, 努力地拥住她,“你和妈妈都不要哭,没事的。”
“嗯, ”琉璃把他搂在怀里,“你当然会没事的……”
宝树的身后,妙子妈妈倒在丈夫怀里, 捂住嘴无声流泪。
“我们家宝树会一直平平安安长大的,”诚一爸爸拍拍妈妈的背,“不用担心。”
琉璃松开手,眼里含着泪,对着弟弟温柔地笑起来, “我还等着你保护我呢。”
“我答应过的,”宝树坚定地点点头,笑容灿烂,“要长得很高很高,保护姐姐和妈妈。”
他伸出小指,勾起琉璃的小指,“我们拉勾。”
琉璃握住他小小的胖胖的手,认真的点头,“说话算数哦。”
我会保护你,她紧紧搂着宝树,在心底默默发誓,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把弟弟抱回床上,琉璃看着诚一爸爸。
“我们出去说吧。”知道女儿想要问什么,他点点头,走出了病房。
“医生说,儿童白血病的治愈率很高,不要太担心。”他摸摸女儿的头,这样安抚她。
“我……”
“我来想办法,”不等她说完,松内诚一就打断了她的话,“即使想尽一切办法,我也会找到最好的医生。”
“我去给阿征打电话,”琉璃定定地看着他,“他会答应我的。”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爸爸的责任,”诚一爸爸摸摸他的头,“你不该承担这么大压力。”
“说到底,”他的肩膀垮了下来,声音近乎叹息,“都是因为我太没用了。”
“如果没有……”他开了头,剩下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
琉璃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没有破产,他们一家不会这么左支右绌。
诚一爸爸这个月一直在联系过去的朋友,想要东山再起。
结果很明显,那些所谓的“朋友”,不是避之如蛇蝎,就是落井下石。曾经的商界新秀,变成了别人取乐的工具。
琉璃偶然间见过他深夜回来的场景。醉醺醺的他疲
的靠在妙子妈妈的怀里,不断地说“对不起”。
“你是最好的爸爸,”琉璃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坚定不移,“我们是最好的松内一家。”
“你也应该相信我,”她看着诚一爸爸的眼睛,“我已经长大了。”
既然自己能够办得到,为什么要让爸爸把脸扔下来给别人随意踩呢?
“宝树是我的弟弟,为他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对不起,琉璃。”诚一爸爸弯下腰抱住她,十几年没有流过眼泪的男人,用力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琉璃埋在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她一边抽噎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话:“我们……转院吧,转到最好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