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爸爸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我们全家人,都会平平安安。”
过了好一会儿,眼泪才止住。这么大了还在爸爸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快去洗洗脸吧,”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诚一爸爸拍拍她的头,“我去看看妈妈。”
琉璃去洗手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真是糟糕透了,”伸出食指抵在镜面上,她自嘲道:“眼睛都肿成这个样子了。”
走到楼梯口,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赤司征十郎打电话。
“您好,我是赤司征十郎,有事请留言……”
“您好,我是赤司征十郎……”
“您……”
打了三次都没有人接,琉璃有些焦躁地挂了电话。
靠着墙慢慢向下滑,坐在台阶上,她的头枕在膝盖上,思考要不要去赤司大宅。
眼睛又酸又疼,琉璃伸出右手,把有些凉的手背捂在双眼上。
铃声突然响起来,以为是阿征打过来的,她想也不想的摁下通话键,急切地开口。
“阿征,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宝树生病了……”
“我是迹部。”被错认为另一个人的迹部景吾回答。
“对不起,”琉璃放下右手,看看手机屏幕,有些尴尬地道歉,“我没有看来电显示。”
“你的声音怎么了?”听到少女沙哑的声音,他问道。
“我没事。”她叹了一口气,不想多说。
“那宝树怎么了?”他接着问。
“急性髓细胞白血病……”每说出一个字,心情就愈发沉重。
“你……”迹部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
“我撑得住,”琉璃勉强笑笑,“不用担心我。”
“阿征”这个名字,能和琉璃身边亲友对应起来的只有赤司征十郎,宝树生病了,打电话请他帮忙……
“赤司君可能不在国内,听说赤司先生有意让他接手一部分国外产业。”迹部告诉他。
“这样啊,”琉璃无奈地扯扯嘴角,“多谢你了。”
“忍足的父亲是日本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血液科的主任,”不忍心听到她语气里的难过,迹部景吾在脑海搜寻了一遍合适的医生,“我帮你联系他。”
琉璃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对不起……”她把脸埋在膝盖里,又是愧疚又是不安。
如果我能爬得更高,爬到最高点,就不需要在麻烦任何人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一直依赖别人。
右手重新遮住眼睛,“拜托你了……”
一听这句话就知道她又走进了死胡同,迹部无奈地叹气。
“我非常希望,你能依赖一下我。”
琉璃没有回答,两个人沉默着,倾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她默默挂断了电话。
琉璃整理好心情,微笑着走回病房。
“我们先回家吧,”她抱起宝树,“收拾一下住院要用的东西,一会儿去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回到家,一家人强颜欢笑,有些仓促的收拾东西。
琉璃心不在焉,爸爸心事重重,宝树怏怏不乐,妙子妈妈反而是最正常的一个。
“毛巾,牙刷,袜子……”她一遍一遍地检查,指挥着其他三个人东奔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