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旋转玻璃门出来, 便有服务员迎过来问她是否有预约, 报上秦佰川的名字后,林鸢跟着服务员进了电梯, 去了包厢。
她上回来这还是大半年前, 犹记得那时候的装修就已经很奢华了,现在店铺彻底翻新和扩建了一遍, 整体的风格又完全提高了一个档次,穿过大厅的一路, 林鸢碰见了好几位外籍人士, 心下感慨秦佰川这是要向国际接轨啊。
服务员径直把她引到了最顶楼的包厢内, 包厢里并没有人,十人位的圆桌上摆放好了锃亮的银制餐具和红酒,餐桌旁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站在窗边,可以俯瞰到整个码头的夜景。
林鸢欣赏了会夜景, 又坐下玩了会手机,直到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秦佰川才姗姗来迟。
“林小姐,抱歉,我来晚了。”
随手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 秦佰川穿着雪白的衬衫, 梳着油量的背头,一副金丝细框眼睛架在鼻梁上,一见到他, 林鸢脑海中就自动蹦出了斯文禽兽这个词。
秦佰川虽这么说,林鸢却没从他的嗓音里听出多少歉意。
时间是他订的,饭局是他设的,临了还让她等,林鸢微有不快,却也没说什么。
“秦先生现在生意忙嘛,可以理解。”
秦佰川落座后,服务员们手持托盘鱼贯而入,一道道精致的菜品呈了上来。
天九翅捞饭,玉兰炒澳带,花雕醉蟹,黄芪炖花鳖……
林鸢看着这一桌子丰盛,有些无从下筷。
记得她曾问过傅白舟,现在的佰川食府跟雅阙的营业额相比,谁更胜一筹,傅白舟说以前是雅阙,但现在他也说不准了。秦佰川娶了卡琳娜后,又开了两家分店,他的餐厅娄家也算是入了一份股。雅阙面向的客户主要是一般的白领,年轻人,或是慕名而来的吃货,佰川食府现在则完全发展成了商务饭店,来此吃饭的都是政界、商界的要员,菜单的价格比雅阙这个米其林三星餐厅还要贵上一倍。
有些人来这吃得不是菜,而是这份价格。
秦佰川转动玻璃转桌,将菜品都转到林鸢面前,含笑道:“来,尝尝这份血燕烩龙虾,是我们店的招牌,血燕采自罗兰岩山,龙虾是波士顿龙虾,味道很是鲜美。”
林鸢却之不恭,夹了一口龙虾肉,心道这又是血燕又是天九翅的,实在太罪恶了。
只听秦佰川继续客套地说:“上次在巴厘岛婚礼,宾客实在太多,若有什么照顾不周的,还请林小姐多包涵。”
“没有照顾不周,我们玩得很好。”林鸢夹了一只醉蟹,一边剥一边随口道,心下还在吐槽,这螃蟹肉怎么那么少。
既然秦佰川是请她吃饭,她也不客气,来这的首要任务就是吃,秦佰川客套一句,她便敷衍地答一句,装着糊涂沉着气,丝毫不提秦佰川想找她谈生意的事。
终于秦佰川耐不住了,抿了口红酒,不经意地说:“林小姐最近海产生意还挺好的吧。”
“挺好。”
“我听说娄家大少经常在你那进货,没错吧。”
“嗯,是有这么回事。”
秦佰川镜片下的双眸微眯,“我愿出市价两倍的价格收你的货。”
林鸢吃东西的动作顿住,嘴唇微张,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事?
“不过有个前提是,你的货只能卖给我。”
林鸢了然,她就说嘛,秦佰川又不傻,怎么会平白无故给她这么个好处。这几个月来,娄简忙于跑生意,不见个人影,林鸢倒不清楚他是亏是赚,只知道他从自己这进的货一次比一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