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予不由得望向身旁的夙宵,少年沉默地垂下眼帘,教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言予知道他肯定也在专心听着,于是安抚地轻轻握住他的手指,继续听何大夫的述说。
“谷主从未与部下透露过有偷盗万钧门的圣物的计划,万钧门这一说辞极大可能是诬陷。”何大夫道。
“假设万钧门真的有浊桀在其中兴风作浪,”言予不解:“但他们祸害整个魔族,还杀害两位魔族领主的目的是什么?”
何大夫道:“你也许并不知道浊桀、魔族、森罗谷的种种渊源,这是段很复杂的历史,总而言之,浊桀虽然也是魔族,但这一族即使在魔族中也是受排斥的怪物,他们依靠毁灭万物生灵的浊瘴来壮大族群,从这一点来说无论是人族还是普通魔族都难以容得下。森罗谷从千年前便不接纳浊桀一族,只让他们自己另寻领地,浊桀一族可以说对其他魔族都是充满仇恨的,并且一直想夺下森罗谷,不过千百年来从未成功,而且他们的血脉也越来越虚弱和稀薄,渐渐不成气候了,甚至现在很难见到浊桀的踪迹。”
“所以,杀害我父母的幕后主使,便是浊桀一族?”夙宵突然道。
何大夫看着他,点点头,“是的,这一代的浊桀夺得了万钧门这样强力的支撑,他们野心勃勃谋划深远,应该是想在那次一口吞掉森罗谷,不过谷主和夫人没有让我族至宝双生珠落到对方手里,森罗谷也提高防御闭关锁谷,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年,直到近年万钧门才重新开始暗中运作炼化浊兽,被我在人族村庄访查时发现了,为了减少打草惊蛇的动静,我尽量独自将所有发现的凝浊鼎一一破坏掉,这才遇到了你们——”
何大夫清冷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我寻找了这么久,竟然在这样意外的情况下找到了夙宵,终于能对谷主和夫人有个交代了,森罗谷养精蓄锐这么多年,也终于等到能统帅我们的领主了。按照浊桀现在私下的谋划看来,即使森罗谷不作为,他们也未必不会再次来谋害森罗谷,所以早日除去这个隐患是非常必要的。”
听到何大夫难得温情的语气,夙宵冷峻的脸庞终于有了些许动容的神色,不过他还是不赞同道:“即使如此,主动去挑战万钧门还是太冒险了,万钧门乃宗门之首,优势显而易见,虽然你认为这是私仇,但万钧门依旧可以一声号令就调动起整个宗门势力来对抗森罗谷,冲动冒进不是明智之举。”
何大夫道:“确实,万钧门不可小觑,不过森罗谷十几年厉兵秣马,倒也不是冲动冒进。而且,不知道是何原因,这些年万钧门衰败不少,你们不认为现在万钧门对手下宗门的管制和削弱太过了么?各门派之间的联系和凝聚力都不足,万钧门的号召力也在下降,到时又有多少门派肯全心站出来牺牲自己?反观森罗谷,元气早已恢复,只不过一直在韬光养晦,我们的族人也都是天生的战士,不比现在养尊处优的宗门弟子差,真要一战谁更有优势还未可知。”
这一番话还是颇令人心动的,但夙宵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表示暂时没有想要照森罗谷的计划搞事情的打算,这件事以后再谈。
送走了何大夫,夙宵将言予的手反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温和地微笑道:“小师叔坐了这么久累了么?我抱你回去休息吧。”
言予想抗议自己现在早就能自己走路了,但夙宵已经不由分说地抱起了他,大步走回了主殿的房间,根本不容他有拒绝的机会,所幸周围没有人欣赏他被公主抱的场面,不然言予真的要抓狂。
进房后,夙宵将言予放倒在中央大床精美绣纹的绸被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