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乔欢儿送来衣服已过去了数日,若她当真是不小心落下的,便早应寻了丹青或丹蔻帮她找出拿回去,但这帕子却是在他的衣服里放了许久,直到今日才被自己发现,想来多半应是她有意留下的。
看着手上绣有暗含他名字的绣帕,再想想那日乔欢儿同自己说话时的模样,季春山虽非纯正的古人,但却也能明白赠送手帕这种贴身的私人之物的含义,尤其乔欢儿本就是未出阁的未婚女子,或许有些自作多情,但季春山却不能不多想。
在把帕子还给乔欢儿和直接毁了两个选择里,季春山沉思了一下,最终去了厨房,然后把帕子丢进了灶膛里。虽然他相信叶清岚不会因此怀疑不信任自己,但孕期容易敏感多思,还是杜绝了会让叶清岚看到的可能性好。只是如此却也还不够,于是,等到午后郭母等人走了,叶清岚也午睡下后,他便将丹青和丹蔻叫到了兰居的茶室里。
丹青丹蔻随季春山进入茶室后,便微微颔首等着季春山的吩咐,谁知却是半响没听到声音,二人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季春山负手而立,面色淡然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们。
丹蔻吓了一跳,忙埋下头去,而丹青却是直接跪了下来,更是伏低身子,以头扣地。见丹青跪了,丹蔻自是也忙跟着跪了下来。
季春山容貌不算俊美的那一类,而是浓眉大眼十分硬朗,男人气十足,加之他又身形挺拔高大,很容易给人造成压迫感,但他面上一贯带着浅笑,为人也一向温和谦逊,无形中便化解了他因身材长相而带来的强硬气势。但此时,他心中十分不快,自不会再如以往一般平和,甚至因为心中的情绪被没有多加压抑而直接表现到了脸上,便更显出几分威严迫人之势来。
丹青一见季春山面色,便知不好,而等她和丹蔻跪下许久,而季春山都没有叫她们起来,她就更可以确定,季春山如此,必是因着她们姐妹了。只是丹青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她们姐妹是有哪里做得不好,会惹得季春山如此。
“两件事,”等到丹青的身子不知道是怕的,还有有些体力不支开始微微有些发抖起来,季春山终于开口了,他缓缓道:“第一,以后凡是送到竹兰轩里的东西,不论吃食还是别的什么,你们都要全部仔细的检查过后,才能放进来,包括洗干净之后送回来的衣物,记住了吗?”
“是,奴婢谨记。”丹青丹蔻立时同声应道。
“第二件事,”季春山又道:“等明日于氏来了,你们去告诉他,我只雇了他一个人,没有雇她女儿,所以以后他的女儿就不必再来家里了。他想干便一个人继续干,若有不满,就给他多结一个月的工钱,让他离开,明白了吗?”
丹青和丹蔻自是又忙同声应下。
“行了,不必跪着了,起来吧。”该说得都说了,虽说此次丹青丹蔻有疏忽懈怠之责,但看在她们往日表现良好,季春山便不打算再苛责什么,叫起她们后,便离开了茶室。
丹青丹蔻起身后,丹蔻头一次见季春山沉脸,心中难免惶惶,而丹青,面上却更多气愤之色,不是对季春山,而是对惹出今天这事的乔欢儿,以及她自己。
季春山虽没有明说,但今日突然叮嘱让她们检查东西,尤其提到了给于氏送洗的衣服,紧接着又不准乔欢儿再来家里,结合之前察觉到的乔欢儿对季春山的心思,丹青此时便已多多少少猜到了季春山今日突然发作的缘由,必是乔欢儿当日送衣物来时,在衣物里放了什么,然后在今日被季春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