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公子心善,听闻了民妇的遭遇后很是同情,表示愿意帮助民妇一家离开这里,摆脱季春山的威胁。但民妇自觉对不起相公,且也不愿季春山这等丧尽天良之人逍遥法外,连累更多如民妇一般的女子受害。左右民妇如今也已是脏污不堪之身,便是死都不怕了,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只要能让季春山受到应有的惩罚,便是舍了民妇这条命,民妇也是愿意的。”
孙氏一番饱含悲苦伤痛,却又满是刚烈决绝的话语,既完美地回应了季春山的质疑,又让其他人对她更加的同情,甚至有些赞叹了。而一些才因刚刚季春山那番义正言辞的话而偏向他这一边的人,也不禁有些动摇了。
季春山神色不变,眼底却闪过了然之色,等孙氏说完,他便对孙氏问道:“不知那位在你欲投河自尽之时拦下了你,后又主动对你一家施以援手的心善公子,如今可在这衙堂内外?”
孙氏没有看季春山,只对着堂上道:“那位公子本非方城县人,只是途径此处,在帮民妇写了状纸,又帮民妇找到了证人之后,便因有要事在身,已于昨日离开了方城县。”
“原来如此。”孙氏如此说,季春山却并没有什么失望或意外的神色,只点点头,然后便又对古县令道:“大人,草民已在县里居住数月,但从未见到过孙氏,更遑论威胁她,也更加不曾派人去打伤过她的丈夫。孙氏所言中所有涉及到草民的,都是无稽之谈,都是污蔑,还请大人明察。”
古县令看看季春山,又看看孙氏,捋着胡须半响无话,显然是在深切思量着什么。
这时,一旁一直在执笔记录的师爷突然上前,附在古县令的耳边,低声道:“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季春山不过是在狡言诡辩,您可不能被他扰乱了心神,让他得以拖延时间。说不准此时便有他的人在外寻孙氏的家人,好以此再次威胁孙氏。您还是早下决断为好,如此卑劣奸恶之人,万不可让他逍遥法外,再去祸害您治下百姓啊。”
季春山微微皱眉,这师爷的声音压得极低,他听不到什么,也看不懂唇语,但却从那人偶尔瞟向自己的眼神中,感觉到怕不是再说什么好话。
“我知道了。”古县令摆摆手,示意师爷退下,而后他又对堂中众人道:“你们还有什么想说,或要改口的吗?”
季春山先回了没有,孙氏等其他人随后也纷纷如此道。
古县令点点头,便对师爷道:“让他们画押吧。”
师爷便将记录了季春山等几日在堂中所有言行的述纸一一呈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看过并确认无误后,按下掌印。
待师爷收回述纸,古县令便站起身,对堂中众人道:“此案有颇多疑点,本县还需再详查,便择日在判。被告季春山,你疑罪未消,本县依律将你暂时收押。其余人等,此案结案之前,尔等都为涉案之人,都要留在原籍住处,待本县随时传召,不可随意行动,尔等可都听清楚了?”
“大人,大人,您这……”师爷不想刚刚以为已经听了他话的古县令,突然竟这般结了今日之事,他还想再对古县令什么,但古县令却没在理他。
“高捕头,你先将季春山送至监牢中,之后便来后堂寻我。”古县令见季春山等人都恭敬了应了,对高捕头吩咐了一句话,然后便往退堂离开了,师爷忙追了上去。
衙堂外,围观的百姓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么个结果,但县令都退堂了,他们便也三三两两的往衙门外走了。孙氏等人自也是要离开的。
季春山便跟着高捕头往监牢而去,只是出了衙堂的门的时候,季春山停住了,他对一直在衙堂门外等候的温良道:“嘱咐丹青她们,照顾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