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越那时不过几岁的孩童,不哭也不闹,只是用苍白的小手死死捂住那女人割破的手腕,森白的牙齿咬的嘴唇泛了青。
徐老太太还记得她当时让婆子将徐子越抱了出去,担心孩子看见太血腥的场面受了刺激。
苏文卿静静的听着,手指不知不觉已经攥的发紧。徐老太太模糊的掩去了徐子越生母为何而死,但是什么能让一个女人疯癫,有多残忍苏文卿难以想象。
“那后来呢?”苏文卿嗓子发紧,应该就是那时候徐子越被送去了南岭,这样一个刚刚死了生母的孩子。
“后来”,徐老太太闭了闭眼睛才道,“后来连续好些天,徐子越和平时一般无二的吃饭睡觉,我们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所有人都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她以为徐子越不过一个小孩子,待过几天也就忘了,徐老太太当时还心疼过徐子越将他带在身边亲自照顾几天。谁又能想到,一个不过七岁的孩童,竟然就这样瞒过了所有人,带着他生母的金簪找到了陈婆子将簪子刺进了陈婆子的喉管。
一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被一个孩子要了命,徐子越小小的脑子里到底策划了怎样周密的杀人计划,又该是怎样血腥,徐老太太每每想起仍是发寒。
苏文卿感觉的到手掌被指甲扣的生疼,但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阵发麻。
“从小便是生性残忍城府极深,这才将他打发去了南岭...”
回去的路上苏文卿一路静默,她的脑中全是徐子越的身影。小时候小小的身影浑身是血的模样,七年后俊秀无双却风轻云淡划破王氏的脸的模样。
无论哪一个,全是满天的鲜血。
“徐子越心思深沉,天性凉薄残忍,当初将他送了出去,现在想来也不知是对是错...”
这是徐老太太最后反复的几句话,就这样的徐子越,徐家竟将他赶去了南岭,多年来不闻不问。如今他回来了。
苏文卿说徐子越以后会有大出息,到底是福是祸,徐老太太不知道。
回到青黛院时里边静悄悄的,苏文卿掀起竹帘进去时才发现徐子越竟坐在她平日里做的椅子上,手中翻阅的正是她平日里看的闲书。
所有思绪在看到徐子越的这一刻全部暂停,小时候的模样,七年后的模样一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全部居中成如今的少年模样。
苏文卿一个激灵嘴巴一张开口道,“来,来了啊。”
说完苏文卿直想抽自己一巴掌,结巴了不说还这般熟稔的模样,却听徐子越顺着她的话静静看着她道,“来了,来讨杯茶喝。”
苏文卿眼睛骤然一亮,上次徐子越走时说会来青黛院喝茶,没想到真的来了。
亲自选了茶细细的斟烫,水汽袅袅,茶香渐渐溢了出来,徐子越接过茶杯浅浅尝一口。
茶是好茶,手艺更是出色,“是苏家教你的茶艺么?”
自然不是的,这些都是为了讨徐子玉的喜欢后边慢慢学的,没有说给他人的必要,苏文卿没有抬头低低的应了声,“是娘亲教我的。”
徐子越没有再问,到底是怎样苏文卿没有说,苏文卿有秘密,只不过她不想说罢了。
两人再无一句话,明明想与这人亲近几分,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苏文卿默默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徐子越的目光移向苏文卿修长的手指,又缓缓移开。
他在等苏文卿开口。
苏文卿悄悄打量徐子越几眼,些许日子没有见,徐子越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些,脸上不再是之前的苍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