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 原来是宝儿阿姆过来了, ”李氏声音淡淡, “等什么?安哥儿不是在家呢吗?”
“这,哦!瞧我这,话都没说清楚,安哥儿是在呢!是在, 这不是……不是安哥儿大概许久没见我这婶子了,又有点误会, 所以……”
所以这大冷天他在外头叫了半天门, 愣就是当没看着一样的!要不是,要不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周氏掌心都让提着礼物的绳子给勒红了。
“所以他不给你开门?这孩子还小,混, ”李氏双手交握在腹前, 听这话倒像是责备,可这一配上他的笑容, 愣是满脸的讽刺,“不过这段时间许是家里遭了变,已经懂事多了, 哪还能不给他婶子开门呢!”
“……”
周氏被李氏这话噎得一下子没了声音,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然而他只是顿了顿,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贺泽身上,“安哥儿不记得我这婶子了,小泽总记得吧?你之前哪回回家不往婶子家跑呢!”
“我的记性比小安差点,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你在那山上待了这么久,又冷又饿的,快进屋去,我让安哥儿给你备着热水呢,先去洗个澡,饭菜还是热的,快去快去!”
贺泽话还没说完,便让李氏推搡着到了院门口。他正不想和这人掰扯,索性跟着开门的贺安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后头的周氏刚跟上来,两扇院门却关得啪啪作响。
“这孩子,怕有了脾气呢!我待会一定好好说说他,”李氏拦在了周氏跟前,“你今儿过来是有啥事?咱就在外头说行了,风吹着爽快,不然这心里,火烧得慌!”
“李哥,你……”
“行了行了,咱也不卖那关子了,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你那是把咱贺家的脸面扔在地上踩啊!咱家祖祖辈辈都在这贺家村,这临了临了偏生就在有财这一辈闹了笑话,你知道村里怎么说咱家的吗?要不是看在你那死了的男人跟有财是打小的兄弟,你们又孤儿寡姆的,否则……”
否则哪怕就是请族里的长辈,请里正评理,更有甚者闹到衙门去,哪还有他们姆子俩的安生日子过!
李氏斜睨贺姆一眼,神色冰冷。
可周氏哪有这么容易死心,他但凡要点脸面就不会来这一趟。他的性子从贺宝儿身上就可看出一二,甚至过犹不及。
扶着院门凄凄惨惨地说了老半天,没曾想李氏硬是油盐不进,周氏这才提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愤愤走了。
走远了还回头看了又看,让李氏给瞪了回去,又把门关得一声震天响,直到这会儿脸上才露出了真真的笑意来。
他进门的时候贺泽已经洗完了澡,正坐在桌边吃饭。贺安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盯着他吃。
“怎么,安哥儿也饿了?”李氏抽了凳子在贺安旁边坐下,转瞬又满怀欣慰地道,“今儿做得对,就是不该放那不要脸的进来,咱家前段日子可是被人家戳着脊梁骨在后头说呢!要不是日子好起来了,这一大家子都……”
李氏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了,贺安起身站在他的身后帮他捏上了肩,“阿姆,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才不让他进来的,还有前两天贺宝儿也来了一次,让我给赶走了!他们太坏了,咱家吃苞谷糊糊的时候都给他们家送了白米去!”
“就是,太坏了!”
李氏被贺安义愤填膺的语气给逗笑了来,“刚才那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