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前就已经种下了, 现在都长到了手掌高。
贺安一手提水, 一手握瓢, 手上动作稳妥, 却是一脸忧色, 时不时地望向正房门口。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贺泽从房间里面出来。
“阿兄,怎么样了?”一见他,贺安立马站起了身, 满瓢的水溅了大半。
贺泽摇了摇头,“阿姆还没回来?”
昨儿夜里贺有财和李氏大吵了一架, 连带着旺福也吠了一宿。今天一大早李氏就出了家门, 只说出去转转,也不让他俩跟着。
鼻前好像又闻到了正房里满屋浓烈的烟味,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大概是昨晚上和李氏吵了架,贺有财像是要将这几天没抽的烟补回来似的, 今儿一天就没放下他的烟管子。
“没呢, 阿爹他……”
“一边抽旱烟,一边做木工, 面上确实没什么事。”贺泽抽抽嘴角,这次他贺老爹真被打击惨了。
仰头望了一眼烈日,他眯了眯眼, 随即便抬手遮挡了自己的视线,另寻了一只瓢,帮着贺安一起浇水。
铺子的事情他和两老一商量,已经买下了那个大的。
虽说旧了一些,但是把能换的东西都换一遍,好歹也能有个八成新。再者他后来去看的时候,掌柜的为了及早脱手,还将后头那个荒芜小院赠了他,用来放闲置花草再好不过。
他前两日去镇上的时候请了两人修缮,待到山花烂漫时,这花铺也能开了。
轻轻拍了一下面前的君子兰,几片叶子颤动,溅了贺泽裤腿几滴水珠。
“阿爹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昨天把阿姆给气的!我好久都没见他俩吵成这样了。”贺安提了一桶水过来,又向紧闭的房门望了一眼。
“昨晚上闹得那么大声,你没听见?”贺泽挑了挑眉,“阿爹这是觉得对不住阿姆,心烦。”
贺安努了努嘴,没再说话。昨晚上的事他自然听见了,只是这么多年阿爹都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心里就过不去了?
“没事,有阿姆治他。”想起贺老爹侍弄平整的圆木,贺泽脸上若有所思。
心病还得心药医,除了阿姆,或许他还得给贺有财另开一份药。
贺安动作顿了顿,脸上的疑虑未褪,又舀了一瓢水慢慢浇。花浇完了,一桶水也很快见了底。
“它们什么时候开花?”
“再过上一两月吧。”阳春三月,花红柳绿。
贺泽看了一眼贺安,后者将阴影里的几盆花搬到了靠墙的位置。阳光洒落,植株上的水滴似珍珠一般光芒绚烂。
“这几盆花喜阳?”
“嗯,徐叔租了四叔的房子,我问过他了。”贺安点了点头,拔下了盆里的一株杂草。
他好像很喜欢这些花,这段时日照顾得比贺泽还要尽心。
看着面前神情专注的贺安,贺泽也不知想起了些什么,沉默了半晌才道,“等铺子开起来,去做个掌柜的?”
“啊?”
“最近阿姆跟你提过你的亲事没有?”
“……阿兄,你问这个做什么?”贺安撇了撇嘴。
这个反应,肯定是有的。
“你都十七了,学点安身立命的本事总是好的,识字、记账、就算要做个花农,也得有对花的基本了解。”贺泽摸了摸贺安的脑袋,“好好想想有什么想做的事情,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