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白玉堂按了按他的肩膀,“王崑失忆是真, 坠崖的时间也与高丽人来访时间相符, 就算他不是高丽太子, 也必然与太子密切相关。何况,那些高丽侍卫不也说过, 自从海边遇刺之后,太子就不怎么亲近旁人了吗?”
庞昱这才恍然:“也对啊, 以一国太子的心性, 哪儿那么容易遇个刺杀就性情大变?”
包大人一生都被刺杀过无数次了, 也不见他性情大变啊!别说包大人了,就连庞昱自己,不也在宋辽边境上碰到一次吗, 除了惊险一点以外,照样能吃能睡没啥影响……
传说中的高丽太子算得上是个文韬武略能担大任的人物,不至于因为一两次刺杀就从阳光开朗变成阴郁沉闷吧?
“可这么一说,又把我弄糊涂了……如果王崑是真的,他怎么会跑到徐州去?”庞昱疑惑道。
公孙策:“我问过高丽侍卫统领,他们的行程因大风偏离航道, 所以绕了远路才来到京城,而途中虽未经过徐州, 却路过离徐州不远的充州……只不过,他们并未在充州遇到刺杀或者其他危险,只是每隔十天半个月总会有一两个熬不过长途跋涉、水土不服的人, 大多是随行伺候的下人,身份卑微,死了也就死了,就地埋葬也就是了。”
“可高丽公主不是说过,他们一行人一个人都没有少吗?”庞昱还记得很清楚,公主为了让大家相信柳医官的人品,还特意说了很多好话,其中就有这么个例子。
“小侯爷,你觉得公主会记得住那些最底层下人的面孔和名字吗?”公孙策无奈道。
庞昱立时想起了自己认识的那些王公贵族,比如赵秋堂兄弟,根本不把下人当人看,顿时明白过来了。
沉思许久的白玉堂突然抬起头:“这么说来,他们在路过充州时,也曾丢弃过几个下人?”
“是有两个。”公孙策道,“其中一个是伺候王昆的粗使下人,还有一个是王睿的,都是病了有一个多月,眼看撑不住,就被侍卫拖出去的。何况那侍卫还亲手将两人掩埋,确定人已经死透了才走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白玉堂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没什么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白少侠的意思是……?”公孙策疑惑看他。
“现在就下定论还太早,等我四哥来了再说吧。”白玉堂摸了摸腰间的刀,“如今还是尽快将杀人凶手抓到,以免局面越来越复杂。”
公孙策苦笑,如果那凶手真这么好抓,早就已经抓到了好吗!这个自投罗网的崔尚宫,怎么看都有问题,绝不能带回开封府啊!
庞昱挠了挠脸颊:“可是现在这个高丽太子还挺配合我们的,看来是一心一意想要案情水落石出,那他应该就不是凶手了吧?”
白玉堂捏了捏他的脸:“你还是觉得此王昆比彼王崑更像太子?”
“怎么说呢……感觉他比王家大哥要更有架子。”庞昱犹豫着说。
“身居高位的人就一定有架子?”白玉堂好笑,又点了点庞昱的脑袋,“那你觉得皇上有架子吗?”
“嗷,你怎么也学我姐喜欢点我脑袋啊!”庞昱捂着额头,避开那只“魔爪”,不满地瞪了瞪眼。
但想到白玉堂之前那个问题,庞昱又摇摇头。
他姐夫还真不是有架子的人,总想着与民同乐,逢年过节都要微服出宫体验一下民间过节的乐趣。而且就连在朝堂上,赵祯都不常摆出冷脸,除非将他惹得勃然大怒。若是寻常君臣间的小争执,说不定赵祯还会念在大臣劳苦功高而忍下那口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