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庞昱脸上如被火烧,嗫喏两声,才低着头道:“你……你这般阴阳怪气的,都是因为我?”
“那你以为呢?”
到了嘴边的道歉话语又咽了回去,想也知道那人不喜听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庞昱吞了一下口水,抬起头道:“多谢你。幸亏有你,否则我也不可能先去解决其他事。正因有你在,我才会这么放心,能将那些重要之事放在后面。”
白玉堂轻勾唇角:“你倒是学会说甜言蜜语了。”
“这都是真心话。”庞昱咬了咬牙,视死如归地抬手环住了对方的后背,紧闭双眼,“你……你对我的心意,就如我……我对你一般。只是……我这人有时一忙起来便会顾此失彼,你心里若有不痛快的地方,一定要跟我明说,否则我又怎么能了解你心中所想?猜测半天浪费时间不说,还教人坐立不安,心头惶惶。”
“你再说一次。”白玉堂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低声笑道,“这话听上去颇为动听。”
庞昱推了他一把,结巴道:“还……还是先说正事吧!你方才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入宫前咱们本是商量找个机会去探探王昆的底细的,可是计划到一半就没了下文。你今日将我带来此地,莫非是想与我说这件事?”
白玉堂终于不再闹他,神色正经了不少:“如今正好有个机会去看看王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昨夜,我抓到了打算易容出城的高丽侍卫。”
“是王昆的侍卫?”庞昱的眼睛亮了亮。
“正是。”
“那现在他人呢?”这个王昆果然有问题,倘若他当真内心坦荡,也不必派人出城。毕竟赵祯不可能永远将高丽使臣扣押在开封,待他从王月的嘴里撬出更多的信息后,自然会放他们走的,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如今看来,王月的嘴巴尚未撬开,倒是王昆先坐不住了。
虽说庞昱对此人的观感并不糟糕,在王月一案上也出了不少力,但一日不弄清楚他俩到底谁是真的高丽太子,庞昱就会一直念念不忘,早日了结此事,也好早日放王素贞回家乡,老这么待在开封府也不是个事儿。
“人就在此地关着,”白玉堂点了点庞昱的脑袋,“不然你当我为何要特地将你带来此处?”
庞昱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你事先也不我告诉我一声,只凭我胡乱猜测,我又怎么可能猜得到?”
“早与你说了,你还能说出那般动听的话来吗?”白玉堂意有所指,唇角微翘。
要是早跟小螃蟹说了,只怕他的心思又跑到侍卫上,也不可能明白他的苦闷之处了。若非此次误打误撞,晾一晾他,恐怕直到现在他也无法确定小螃蟹有多喜欢自己。
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白玉堂见好就收,趁庞昱还没来得及恼羞成怒之前,撑起一把大伞,与庞昱共撑:“人就关在柴房里,并未多加严刑就主动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都招了,你先上马车,路上我再与你说。”白玉堂将手伸出伞外,接了一捧雨,笑道,“倒是要多谢这场大雨,你我的行踪应当不会被人瞧见了。”
“马车?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庞昱疑惑地问。
“高丽行馆。”白玉堂道。
“为何?”好不容易才抓到一个侍卫,突然上门拜访,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摆着告诉王昆他们知道些什么?
白玉堂笑道:“不但要去见他,我还要把那侍卫交还给王昆。”
“这又是为何?”庞昱心中疑惑层层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