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远远抵不上那些罪孽。
“五叔让人吩咐下去吧,对落雁坡这一伙贼子不必手软,除了挖石头外,还得撵到山里去采集食物,若是他们采集不到, 那便继续饿着吧。”
郁言抵着唇憋笑:“好, 我待会就让人去办。”
说完这个,他又想起了郁家三房来信时模模糊糊提到的一件事,有些犹豫的看了看郁桂舟, 又有些难以启齿, 正当他想好准备说出口时, 有仆从在屋外禀告:“大人,元家七姑娘过来了。”
郁桂舟叔侄相顾一看, 随后郁桂舟理了理衣摆,沉声说道:“请她进来。”
“是!”
不大一会,又传来两个脚步沉重的,随后房门被仆从推开了一个人进来的缝隙,远远的朝郁桂舟等人施了一礼, 请元小七进来后又重新关了门。
元小七便是当日在郡县外拦下郁桂舟马的那个小姑娘,说让他救命,随后被家中长辈给带走了,郁桂舟一心扑在剿匪上也顾不得深问,不料没几日后,这元家却主动上了门,还说了一件让他和郁五叔都震惊的事儿。
元家,在搬来亡山前并不姓元,而姓郁。
他们和如今在渝州和淮南的郁家二、三房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正是郁桂舟等人遍寻不着的郁家大房等人。
元家是向士兵们打听起郁桂舟的,因为郁这个姓毕竟少见让他们带上了几分关注,随后一打听就不得了了,在小辈中,如同元家现在孙子辈男子里,中间都是有个桂字的,只是因着改了姓,这个桂字便不再用,但除了少数几个年纪实在太小记不住的,别的心里都记着曾经姓什么,排了什么字辈。
所以,当他们打听到这个年轻的知府姓郁,名桂舟时,元家人都激动了。确凿无疑,这的的确确是他们郁家的人,虽然元当家的一直未曾想通当年发生了那种事儿,按理说郁家子弟三代内几乎难以有出头之路,除非改朝换代或者新皇登记,否则难以上青天,那郁桂舟这个小辈又是如何办到的?
疑惑归疑惑,但元家还是迅速的行动了起来,由元老大三兄弟出面儿找到了郁桂舟,向他和郁言公开了自己的身份,随后,又是一场感人热泪的亲人相逢。
郁桂舟为何见了一面就确定了元家人的真实身份,自然得归功于郁五叔,郁言虽然已有差不多十来年没曾见过郁家大房的人,且这些年在亡山吃苦受罪,大房的人面貌比之从前大变了个样,但郁言还是从那熟悉的轮廓里确认了下来。
郁家大房余下的人听说认了亲,对方还是亡州新任的知府,心里自是各种复杂不提,但对元小七等女眷来说,总的还是高兴大过惊讶的。
亡山并非没有青年才俊,但那些人家底蕴深厚,牵连甚光,便是贼子们也不会轻易招惹,选媳妇的对象都是从泰州等州府里精心挑选的大家闺秀,两强相结合,便是在亡山这等地方也是过得风生水起,连在黄家村这等偏远地方的元家人也是听闻过无数回。
元小七是元家孙子辈正适龄的女子,在她之下还有两位未成年的小姑娘,当年到亡山时,元小七还太小,压根记不住事儿,所以也就没体会过当年郁家大房在当地是何等风光,在她的记忆里,吃苦受罪是伴随着她长大的,也就只能听着别人的风光传闻,想象着若是自己有一日成为那些大家里的媳妇,被奴仆环绕、被围蹙着顿顿吃香喝辣那该是何等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