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桂舟接到信后, 当即就让一名副官带了士兵去接人, 从他收到信时的时日,二房这头怕是已上路十日左右,从谢家村到渝州一带虽然太平,但从渝州到亡山这头却稍稍要艰难一些,或许是受了亡山境的影响,这周边州府的人都以为山高皇帝远的,跟着这亡山境内的贼子们学了不少仗势欺人、横行乡里的事儿。
在郁桂舟又是高兴、又是忧心的时候, 恰到渝州府的郁家二房却是满脸欢喜, 在路上这些日子,一伙人也从最开始的新鲜到时时被关在匣子里的疲倦,如今好不容易到了渝州府自然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儿。
早前也接到他们到来的大房郁婉带着陈书在城门口接了他们, 两俩马车一前一后的去了郁婉的住所, 前两年因为郁桂舟的帮扶, 加上他留下的关系,郁婉母女在渝州也算是落地生根了, 如今在西街一处小院子安了家,平日里做些手工缝补,日子虽然艰辛,但母女俩也不是个懒的,养活自己还是不愁。
“我早跟你说了, 你一个女人家家的,还带着个孩子,这日子多艰难啊,非不听,”郁老祖和庞氏并肩而立,从进门后先打量了这一眼望到头的小院子,叹着气说道,只话里是抹不住的心疼。
庞氏也沉着脸,在郁婉母女身上打量了片刻。
这处小小的院子,甚至比这处小小的院子还小的破旧地方却是郁婉母女生活了多年的地方,让陈书一个小姑娘家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生活,每日跟着她过缝缝补补、朝不保夕的日子,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又何其公平,毕竟?陈书已经十五,可以说亲的了,若是继续背这般耽搁下去,还有何前程可言
她倒是不若郁老祖一般只顾心疼人去了,作为一个女人,庞氏最是会观察入微,早前听郁老祖等人说起这一茬时她便绝得郁婉这个当娘的没做到本分,若真是心疼自家闺女,怜悯她小小年纪被亲爹逐出家门,又跟着亲娘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早在两年前便该随同郁老祖等人一起回来。
年十三的陈书在族人的帮衬下养养身子,教诲一番,如今这时候正好说一门亲,不致于耽搁下去,如今却是......
庞氏瞅了瞅在郁婉身边有些怕生,还带着几分怯懦的陈书,真是喉头一哽,又是怜悯碰上了这个么不着调的亲娘,又是复杂莫测。
罢罢罢,总归亲娘都没说什么,她这个隔了房的婶子能说什么?
陈书自小受尽了白眼,对人最是敏感,她感觉从进门起,这位婶祖便一直用一种她不懂的目光打量她,那目光,含着几分同情,却让她下意识的往一旁躲了躲。
谢荣恰在这时同郁竹姐妹一起进来,她手上抱着个胖乎乎、结结实实的奶娃娃,郁竹姐妹俩在她身后各自提着两个包袱,见院子里气氛有些凝固,三人都颇有些不解。
祖父祖母向来是礼仪周全之人,而郁婉同他们又是亲眷,莫非还发生了什么摩擦不成?
无论这些大人心里是如何想的,但在胖团子糯米眼里却什么也不是,他咧着嘴露出几瓣牙齿,奶声奶气的喊着:“曾,曾曾。”
小团子还不到两岁,平日里有谢荣等人时常逗弄,也能吐些字句了,但对郁老祖和庞氏,无论如何教导,也只称呼“曾曾”,或许是这三个字他实在记不住,每回都只见着这两个字然后往前扑。
谢荣早知道这小子的反应,先用手把他的小身子给固定住,不让他扑腾,等糯米发现扑腾不动了这才抽出一只手点了点他光洁白嫩的额头:“你个坏小子,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