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哪里见?”
她的开场白向来直白,语气里带点兴奋,满满八卦的气息。
“难得你约我吃饭啊!我猜猜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小音音去拍戏啦?你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没有一个朋友,终于想起昔日情人,为了打发时光,忍不住请她吃饭~”
“顾宜真,你怎么戏这么多呢?”
油嘴滑舌的顾小姐说话,陆沙白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来不跟她计较什么,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难得怼了她几句。
“要不要我帮你接部戏演演?什么级别的大制作你挑啊,以你的名头,多少人等着跟投啊。”
“看来是我猜对了!唉,小音音这戏才拍多久,你看看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吗?”
论斗嘴,顾宜真从来不会输给她,立即伶牙俐齿的回击,隔着电话线,精准的往她一直回避的地方戳。
“谁允许你叫她小音音了?”
陆沙白翻着衣柜,终于找出条颜色温柔的裙子,腰上一个蝴蝶结,掐着腰线,显得她纤细而单薄。
“呃……”
这台词杀伤力太强,连顾宜真都被噎住了。
谁来告诉她,是谁给陆沙白看了这种有总裁风台词的东西?
陆沙白还在继续说话,带着丝莽撞,像在跟谁生气一般。
“谁跟你老情人了?”
“谁没朋友了?”
顾宜真愣着,仿佛看见她像只炸毛的小刺猬,瞬间竖起了全身的刺,来反击她戳到了她心脏上的事。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在家?我来接你吧。”
她好言安慰几句,挂断电话,还没反应过来。
陆沙白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她这是被十六岁的自己魂穿了?
最近沉浸看小说找ip,脑洞开很大的顾小姐,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
她从认识陆沙白起,对方就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了。
永远理智,永远正确,永远保持笑容,成年人的典范。
你说她虚情假意,她却又关心备至,对朋友对恋人,从来无微不至,逢年过节贺卡礼物,病痛难过时陪伴安慰,她最温柔,却又最淡漠。
顾宜真很少看见她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像是心上有盔甲,没有什么能将她打动。
唯独有一次醉酒,她受了多重打击,终于哭倒在她肩上,讲了许多清醒后勒令她死也不能说出去的事。
其中就包括她十六岁时手足无措的短暂爱情。
那时候顾宜真嘲笑她:你这算什么恋爱,就是错觉。
陆沙白丢她一个抱枕,笑着承认她说得对。
顾宜真开车向来飞快,穿越城区都要不了半小时,不消十几分钟,就开始砸她的门。
“你这次怎么了?”
陆沙白一开门,她就撞进来,递给她一个冰淇淋。
“二十七岁的情窦初开?”
“滚!”
陆沙白干脆利落的给她一个字。
她有时候很讨厌顾宜真,总是戳穿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
茶餐厅里冷气开得足,吹得人头疼。
顾宜真一落座,先点三只菠萝包,再来一壶乌龙茶,死活要人加冰块,服务员涵养好,笑吟吟的应下,给她们拿来一个冰桶。
“我早说了,你这个人别扭得要死,”顾宜真哗啦啦把冰块加进茶里,激起一圈白色雾气,“你这样早晚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