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秀媛一下子被一群人围住,惶惶然地回过头,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纹丝不动的男人。
权至龙无法忽略她的视线,头也不抬地说:“急诊人多,我不方便进去,你坚强一点.....”
等一行人进入医院,留下的崔圣贤坐到车里,看了看座位上的血迹,皱眉问:“怎么回事?秀媛为什么会受伤?”
权至龙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闷声说:“她自己伤的......别问了,给我烟。”
崔圣贤为他递上烟和打火机,解释道:“我们在途中遇见点麻烦......韩家早有准备,在很多地方围堵我们,我正想叫别人帮忙,你就来电话了,对不起......”
权至龙点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没事了,已经解决了。”他的手仍在颤,颤得几乎夹不住烟,吞吐的气息也是不稳的,神态恍然。
崔圣贤看着他的状态,不敢问其他,但也实在放心不下,“你确定他们不会追到这儿吗?”
“不会。”权至龙吐出烟雾,低声说:“什么也别问了,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崔圣贤依言离开了车子,坐在另一辆车里,透过车窗远远地看着权至龙。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权至龙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小小的空间里几乎被烟雾填满,他的表情也看不真切了。
直至有人出来汇报,崔圣贤才重新来到车前,敲了敲车窗。
“秀媛没事,刀口不深,没有割到动脉,只是伤了肌腱。医生正给她缝合呢,但因失血过多,恐怕得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权至龙把脸埋在方向盘里,闻言点点头,没有应声。
崔圣贤对他欲言又止,想了想,叹了口气,回到车里继续等。
一个小时后,权至龙下了车,除了眼睛有点红,面容依然是冷冰冰的,“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进去陪陪她?”
崔圣贤从车里递出一个帽子给他,指了指车里的两人,“你跟在他们身边,夜里人不多,应该没问题。”
权至龙接过帽子,点点头。崔圣贤又说:“把你的车钥匙给我,我让人把它停得隐蔽一点。”
权至龙把钥匙给他,转身看了看漆黑的四周,“能帮我买点吃的吗?要热乎一点的。”
“好,等会儿给你送进去。”
“嗯,你回去吧,电话联系。”说完,权至龙跟在他人身后,进入医院。
长长的走廊肃静得吓人,带着浓重的阴暗感,使人浑身不舒服。医院,留给权至龙的记忆是恐惧的、糟糕的、绝望的.....尤其是此时此景,更让他打心底里排斥,也厌恶这里特有的气味。
他尽量不去回想那些使他窒息的场景,低埋着头一路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的反光,他看见自己沉痛的、死灰一样的表情,顿了顿,转身进了不远处的洗手间。他洗了把脸,揉揉酸涩的眼角,做了几个深呼吸,又重新在镜子里端详自己,然后,微微扯起嘴角———
对,这样才对!
秀媛还在,他怎么能让她看见悲痛的自己呢?
情伤再重,也抵不过她此时的心情吧?
想到这里,权至龙沉下一口气,推门进入病房———
池秀媛躺在床上,一手打着点滴,一手缠着绷带,大大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权至龙摘掉帽子,缓步来到床前,轻声问:“疼不疼?”
池秀媛迟缓地把目光转向他,声音缥缈无力,“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