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来了横州之后被韩老爷困着,都没怎么出过门,对这里的路不熟悉。阿喜整日出来当东西,路早就摸透了,领着柳莺东游西走,也算是顺利。
“小姐,再走一会就到卖马车的地方了,您再忍忍。”
天气冷,她知道自家小姐身体娇弱,不能走远路,也不能挨冻,否则非得风邪入体,大病一场。
“我没事。”柳莺看看还在沉睡的儿子,伸手说道,“你将人给我吧,抱了这么久,该累了。”
阿喜喘着气笑道:“不累,阿喜做惯了粗活,才不累。”
柳莺也无法,人真的交到她的手上,估摸没走几步又得将人还给阿喜抱。她愧疚说道:“你再忍忍,等买到马车,就没事了。”
她拥了拥披风,身子已觉寒冷,虽然穿了衣服,可整个人似裸丨身浸泡在冰水池中,冷得她唇色青紫。她强忍这阵阵袭来的阴冷,继续往前走。
“诶?弟妹?”
一声“弟妹”,惊得柳莺猛地顿足。她转身寻声看去,果真看见了那不学无术的韩二老爷。
韩有焕刚跟朋友喝酒回来,没想到在路上见了她,将她打量几眼,又瞧见韩成,便笑道:“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柳莺笑道:“老爷说领我们出来看花灯,可是老爷身体不适,又早早答应过成儿的,成儿闹得厉害,老爷就让我带他出来走走,可在路上就睡着了。”
韩有焕笑道:“我哥可真是,大半夜的让你出来,也不带个下人。”
阿喜立刻插话道:“二老爷,这话可不对,我难道不算?”
韩有焕朗声笑了起来:“算算。好了,我也有事要做,就先走了。哎哟,成儿都睡着了,小可怜,这么冷的天,弟妹啊,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别冷着孩子。”
柳莺笑道:“正要回去呢。”
“我就不送你们了,还有酒要喝。”
韩有焕说完好像真的怕他们要他送,快步消失在了人群中。阿喜长长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这个没用的二老爷碰见,换做是别人,早就起疑心了。”
柳莺微微拧眉,总觉得韩有焕打发得太容易了些,不大真实。
“走吧,小姐。”
柳莺顾不得这么多,跟着阿喜继续前行,等买到马车,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一辈子不用再看见那恶心的韩老爷了。
日后儿子若问她他爹去了哪里。
她便回答——死了!
韩有功在她心里,的确是死了,再没有半点值得她挂念的地方。
又走了一段路,阿喜可算是找到那卖马车的人了。车夫见她似乎急着要,往死里开价,正以为她要还价,另一个女子冷声:“买了,备车。”
他立刻后悔没再喊高点,可生意人讲究诚信,他还是将马车拉了出来,又问:“你们会不会赶车?我可以赶车,但出这横州城,要……要二十两。”
阿喜哼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马鞭,说道:“不必了!我会!”
车夫讪笑一声,知道她们嫌弃他坑了她们一把,可是……商人嘛,无奸不商,怨不得他。
柳莺抱着韩成进了马车,坐进这马车,柳莺也没觉得有多暖和。她的手脚都已经快冻僵了,但她无暇去取个小火炉,她只想快点离开这,唯有离开这,才安全。
阿喜跳上马车,将缰绳拉住,抬手就要抽马鞭,突然这巷子口扑来十余人,全是往马车的方向扑来,为首那人的声音很耳熟,她一惊,韩二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