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玲在四年前就做了审神者,她现在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也就是说她还是个少女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这里有刀剑们陪着她,但她除了最初脑子发热的少女心蓬发时,她越来越明白他们和她之间隔着一道人类无法跨越的天堑,她的归处在现世,她的一切都在那里。
长生同为一个人类,又是个可靠的男子,不由得让她升起了倾诉的**,那些积压在深深处无人可说的难过与痛苦折磨终于有一天可以暴露在阳光下,而不是堆积在心底时时刻刻腐蚀她的内心。
“让我最后悔的事,是当时不知道我的卸任会造成长谷部他们的消亡,如果我知道恐怕我根本就不会答应下来,虽然……我本来做了抛弃他们的打算。狐之助也没愧对它狐狸狡猾的特性,说了可以回现世,但是真正成为审神者后想回到现世的条件极其苛刻,时间也很短暂,我很想念回到大家中的生活,想念妈妈和爸爸。”
以长生看来,他无法断言这个女审神者做法的对与错,有些事情知道还不如不知道,知道了却也只能这样折磨自己。
“嗯,你也好,刀剑也好,现在都能选择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这样就好,或许你可以多信任他们一些。我们在里面呆的太久,三日月可是会找过来的。”他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情带了过去,那些刀剑也算是人精,和审神者日久天长相处下去,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打算和想法。
他们都不曾有怨言,哪里论得到他来评判她的做法,做一个安静的听众就是最好的选择。
黑泽玲能坚定自己的选择,心性也不是特别脆弱的人,她点点头淡淡的笑了出来,去了旁边的梳妆台打理自己的仪容,长生则先拉开门出去,黑泽玲的衣服也皱了脸上哭得全是泪痕,他一个男人还是需要识趣避开的。
一出门便看到周围或站或坐着谈天的刀剑们齐刷刷的回头,还有些抻着脖子想看看自己的审神者怎么样了,脸上是淡定的模样,眼里却满是担心。三日月也用眼神将长生上下扫了个遍,眼神询问。
长生回了一个带着淡笑的眼神,摇摇头。
鹤丸国永倒吊在房檐上,在关门的刹那看得比较清楚,无辜着脸,低声问道,“主人大人为什么在换衣服,长生,你们做了什么啊?”
这个低声也只是保证了里面的审神者听不到,在场的其他人可都是耳聪目明的付丧神,但也了解长生的为人和鹤丸的恶趣味。
不就是刚刚被那边的三日月逗了几句没说过他吗?现在就黑回去了?他们可是半点不信
但是就算知道不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听了不痛快的三日月还是将脸色暗了几个度,挂着笑冲长生招招手让他过来。
长生眉尾一跳,手指轻动想反手给鹤丸一下,无奈走到三日月身边,跟着坐下凑过去轻轻拿下他发间的树叶花瓣,也不理会一旁看好戏的眼神和竖起的一片耳朵。
“她哭了,求我们帮你们”黑发男子平淡的话语,让想看好戏没看到反手被糊了一脸恶意的付丧神们呼吸一滞,“无法放下回到故乡的愿望,和放弃背负你们生命的选择,给了她不少压力。”
长生停顿一会,给他们接受的时间,然后继续说,“她说她做好了抛弃你们,不管前方是什么阻挡都要回家的决心。但是……”
有人眼中透漏着祝福、淡然和骄傲,为他们的审神者,却也有不会掩藏情绪的刀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