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见了陈嗣然有些意外。
身旁静言却是咦了声, 说道:“你说出来的话和我师父说的一样, 有些无趣。”
宁泽道:“静言师姐,劳你先过去,我晚一会到。”
静言眼珠转转, 上下打量了陈嗣然几眼,笑嘻嘻道:“好, 你可要快些,我会替你瞒着师父师姐。”
宁泽看了看周围, 他们光明正大的站在佛堂前,这有什么好瞒的。
宁泽没说什么,只道:“多谢师姐。”
静言嘴角含笑哼着轻快的灵感歌, 蹦蹦跳跳的走了。
陈嗣然叫了声“宁姑娘”就没了下文,下面的话他斟酌了半天, 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他一早起来的时候,来福客栈里闹哄哄的,堂客们纷纷在议论宁家昨夜的一场大火。他竖耳一听, 吓了一跳。忙问:“宁家姑娘怎样了?”
他游历惯了, 到了那里都是沾枕即睡,什么事也都不觉得稀奇, 是以昨夜的响动虽然听到了, 翻个身又继续睡了。
有个大汉接口道:“死了几个, 不知道宁姑娘怎样了, 宁大人下了严令, 家仆们嘴巴紧, 问不出来。”
“要我说,做出那种事来不如被烧死的好,他好好一个官家女儿还没一个商户女知道体面。”
“嘿,你说的是城东的寡妇杨三姐吧,别人几句闲言碎语她竟一头撞死了,真是个烈性子。”
“啪啪”几声鞭子响,说话的人挨个被人抽了一鞭子。几人刚想骂娘,抬眼一看打人的人穿着鸦青色罩甲,上面团纹金绣,腰间带着一块兽纹墨色玉佩。
这些人将要出口的话生生给憋了回去,本朝有制,平民不可着鸦青色服饰,当官的都是爷,平头老百姓,只敢怒不敢言。
陈嗣冉站在这几人坐的桌子旁边,他穿着轻薄的云纱披风,鞭风一起,带起了一道衣摆。
“哟呵,大岭你看那边那个飘飘欲成仙去的是谁啊,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当然没什么人回他的话,陈大岭躲在他的后面面沉如水。
他身后这人陈嗣冉看着也眼熟,不由得踮起脚仔细瞧了瞧。
看着看着他的眼睛不自觉睁大,不一会咬牙切齿怒吼一声:“徐呈,你太过分了,这事我和你没完。”
徐呈嘴贱回道:“这哪来的大姑娘啊,要和爷没完,好呀,来呀,爷陪着你玩。”
却说陈嗣然本在姑苏游历,预备着待到七八月荷花开,那时穿行在各湖之间,学学无赖小儿卧剥莲蓬。却遇到一个高大的人穿着蓑衣,抛下鱼钩,溅起的水花波及到它身上,那勾子他看的清楚,这人在学那姜太公直钩垂钓。
陈嗣然觉得这人必是沽名钓誉之徒,想引他注意罢了,以往也有些地方官请托到他这里。
他沉着气,不问。
可是过了好一阵这人还是没有开口,他小鱼仔儿都钓上来好几条了。
“敢问阁下何故直钩垂钓?”陈嗣冉终是没忍住。
那人抬起头来看他,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放在人堆里转个身你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长相。
那人道:“我自然不是来钓鱼。”
只说了短短几个字就再不言语,弯着背双手握着鱼竿,专注的盯着湖面。
陈嗣冉涨红了脸,好一会才追问道:“兄台不钓鱼坐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又冷冷的回了他两个字:“乐趣。”
陈嗣冉的丫头品香听了这边对话,有些不高兴的从乌蓬里走出来,站在船头对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