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泊很会打滚。
他是靠动嘴巴皮走天下的人,但有的场合,哪怕他能把石头说出花来,这个利器也英雄无用武之地。只有动手,唯有动手,才能保住自己一条命。
因此,应泊专门请过几个师傅给他上防身术,花的钱很多,学到的东西却不多。其中,如何打滚、如何干净利落一看就身手不凡地打滚、如何看起来像不小心摔跤一样打滚、如何在被人推倒的情况下不引人起疑的打滚……这些他学的重中之重。
此刻应泊用的就是身手不凡的打滚,如果有观众在这里,看到他漂亮的动作一定会大喝一身好。可惜在场的两个观众,一个昏迷不醒,另一个不怀好意,都没给应泊献上应有的掌声。
应泊打滚完抬头,看到眼前景象,倒是给他的敌人送上了一声:“wow~ ”
“了不起,”他说,“隐形人?”
房间里的半空中,一个人影正在浮现。此人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道袍,没有蓄发,所以没有戴冠,胡子倒是蓄得多又长,遮住了半张脸,以致别人只能看到一双绿豆大的眼珠子被眼皮夹起,正滴溜溜地转动,闪烁着恶毒的光。
他手里夹着一张黄符,正要贴上应泊的背。但应泊自打走进这间别墅就提着十二颗心,根本不给两人接触的机会。
“阁下就是陈二斗?”
应泊问。
“没错,”陈二斗回答,“我就是柳城富凯小区案的那个陈二斗。”
他语气得意洋洋,充满炫耀,生怕应泊不知道他一个月前的“丰功伟绩”一样。但应泊听到他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浮现的不是害怕,而是昨晚小巷里,原老虎用板砖向他炫耀武力的一幕。
应泊隐约知道陈二斗为什么要选在老虎帮落脚了,因为陈二斗和原老虎在地位、能力、智商上虽千差万别,本质却是同样自卑骄傲的货色。
想对付这种货色对于应泊来说再简单不过。他只迅速地眨了眨眼,调整了一下嘴角的幅度,就整出一张格外谄媚的脸。
“柳城富凯小区案?”应泊略带兴奋地说,“我知道!是上个月那个案子吧?死的几个有钱佬,真是大快人心!”
陈二斗一愣,发现应泊的态度和他预计不同。
但应泊这一记马屁拍得陈二斗浑身舒坦,打消了他的三分警惕。
剩下的警惕还有一分,督促陈二斗发问:“你朋友不是条子么?怎么,你竟然觉得我杀得好?”
“哎呀,都喊条子了还算什么朋友,”应泊挥挥手,不以为意道,“在街上混不认识几个条子怎么行,不过这个我给的钱最多,他死了我没处找关系。”
“哦?”陈二斗眯起眼,“你也是混的啊?”
“嘿嘿,到处跑江湖,”应泊摸着后脑勺笑道,掏出烟盒还有打火机,“陈爷要不要来一只?”
陈二斗直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目光又落在应泊手里的烟盒上。
看到这烟盒他小吃了一惊,几千块一条的小国珠可不是一般的混混能拿出来的。不过陈二斗最喜欢的是一万一条的大国珠,口感和小国珠略有不同,醇厚方面更胜一筹。
要是应泊拿出来的是大国珠,陈二斗还需要担心对方是不是专门打听了讨好他。可既然拿出的是小国珠,这大概就是偶然。
原老虎那小子待他毕恭毕顺,却不擅长伺候人,脑子也不好使,陈二斗旁敲侧击让他送烟,他竟只送了一条软中华。陈二斗拆都没拆就丢到垃圾桶里,好久没满足过自己的烟瘾。
此刻见了小国珠,他哪里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