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对自家宴席没吃上,却惹来流言蜚语近乎落荒而逃的状况非常不满,临上马车前扫向沈慕涟的眼神,恨不能在她身上瞪出一个洞。
从沈府出来的时候也是三辆马车,沈老夫人、大房的长子长媳年昼锦、大房的七姑娘沈慕滢和四房的八姑娘沈慕洁坐了一辆;二房朱氏、颜氏、五姑娘沈慕涟和三房六姑娘沈慕清坐了一辆;大房庶出的二公子媳妇严氏管着丫鬟婆子挤了一辆。
回去的时候,沈老夫人将朱氏和颜氏招过去问话同坐一辆,七姑娘沈慕滢和八姑娘沈慕洁便只能和沈慕涟与六姑娘沈慕清坐一辆,年氏精怪,懒怠去搀和小姑娘们的浑水,自去和严氏挤在最后一辆。
沈慕滢是大房杨夫人的幺女,掌在手心的明珠,生得妍丽夺目,却最喜倚势凌人。
八姑娘沈慕洁则是四房的嫡女,四房沈复宇被沈闻仲派回沐阳老家守祖产,只留下了一个八姑娘,自幼由沈老夫人亲自管教,沈慕洁生得像她的母亲陈氏,脸盘圆圆的,小小年纪已展露曲眉丰颊的仪态。
沈慕滢拉着沈慕洁上车时一脸委屈,故意坐得离沈慕涟极远,赌气似得扭头不说话,惹得沈慕涟好奇地瞅了好几眼。
听闻七姑娘和八姑娘极要好,常常玩在一处,此时见来有种果然如此之感,一个十二一个十三,都到了要相看的年纪,穿得如同要绽未绽的花骨朵般娇艳,两人齐齐拿后脑勺对着沈慕涟,非常同仇敌忾。
直到车轱辘转动,拉车的马儿嗒嗒跑动起来,沈慕滢才悠悠转头看向沈慕涟,娇声道:“五姐姐,听说你今日跟信忠侯世子碰面,还被人逮了个正着,是不是真的?”
跟屁虫沈慕洁也跟着转过来,煞有其事的纠正道,“是私相授受。”
打量这是觉得马车跑起来,外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就有恃无恐,沈慕涟懒得跟两个小丫头计较,浅笑道:“当然不是真的。”
“胡说,”沈慕滢嫩白的食指绕着肩上的一束发,乌亮的眼眸里满是促狭,“要不是真的,咱们怎么不吃了酒赏了戏再离开,反而坐马车偷摸着走。”
说着尖细的下巴一扬,“六姐姐,你说是不是?”
“阿?我……我不知道。”沈慕清一直规规矩矩坐在角落里,没想到忽然绕到她的身上,飞快瞥了眼沈慕涟,又对着沈慕滢细声细气道,“姑娘家,不要说这个。”
沈慕洁忽的嗤笑一声,发间步摇下缀着的白珠跟着一颤,她漫不经心道:“六姐姐像三婶婶,就是庄重。”
沈慕清的脸便一寸寸涨红起来,手指扣着膝上的襦裙不再言语。
沈慕清是三房的姑娘,因她爹是庶子,不讨沈老夫人的喜欢,平时闷不吭声得如个隐形人。但真没想到会怯弱成这般,被妹妹挤兑了下就羞红脸要哭了。
沈家六七八三个姑娘坐在一处,后两个镶金带玉张牙舞爪,前一个清丽朴素低眉顺眼。
沈慕涟不禁板起面孔:“八妹妹,听闻府里请了女先生,专门教导你们。”
沈家大家长沈闻仲是科举为官,一贯自诩满腹文章、大雅君子,这些年的行事作风也致力于向书香门第不断靠拢,家中的男子到了年纪要启蒙进书院读书,府里的女子也没落下。
“是阿,自然不比五姐姐,能整日在绣楼躲懒,”沈慕洁面露倨傲道,“不仅琴棋书画,还读四书五经呢。祖母说,咱们不考科举,不用读得很深,但是要通书达礼、知羞识廉、修身洁行,方显好女儿家的修养。”
“那是哪个先生教的你‘私相授受’?又是哪个先生教的你非议长辈?或者是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