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漪都听蒙了,没想到朱栗给打成这样了还如此激昂澎湃。
朱棠也跟听了一回大戏似得,不敢置信地问向朱枫,“你们三个居然都没打过一个?”
朱枫万分庆幸道:“……幸亏我们是乔装蒙面去的。”
朱栗道:“下回三哥你也去,我就不相信,你和四哥联手还会揍不翻一个戚恒,表哥你等着,到时候我和老七给他套上麻袋……”
朱棠忽然喝止道:“老六!”
“保管他有什么通房丫鬟青楼相好,老底都给掀出来!”朱栗说话嘴特别顺,一时没刹住,说完了还问朱棠,“咋了。”
坐他对面的朱枫顶着一副难以言表的神色,伸手指了指他的身后,他回头一看。
信忠侯世子戚恒正双手抓着门框,立在半敞的门外,想是刚推门进来,不防把朱栗说的话听个正着,脸上略显惊愕。
屋里屋外顿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静寂。
戚恒此前也是见过朱棠几人的,回想刚才朱栗喊的表哥,何其聪明,立时明白了前因后果。
戚恒:团团坐了一桌的……大舅兄们啊。
大舅兄们:完蛋了,被追踪了。
朱栾默默拿过朱棠吃光花生米的碟子,举起,挡住被揍肿的脸。
朱栗放下踩着凳子的脚,安静地坐下,伸手掩住青紫的左颊转头深情凝望窗外,瞪着黄霞满天的美景恨不得立刻吟出一首诗来。
两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让朱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清咳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水一口接着一口小抿。
朱棠都不知道该为弟弟们知廉识耻感到欣慰,还是为自己一时词穷感到苦闷,于是他在桌下踢了一脚沈墨漪。
沈墨漪自认为不着痕迹得徐徐呼出在胸口憋了许久的气,沉着冷静道:“信忠侯世子,我等在此饮茶小聚,你不请自来所谓何意。”
朱家四兄弟在心里大呼一声“好”,不亏是读书人,这一耙倒打的好。
“……诸位朱兄,还有沈兄,”戚恒软下冷峻的表情,抱拳示意,随即徐徐道,“事情是这样的,方才我返府途中,偶遇三位蒙面仁兄来找我较量武艺,一番交流切磋让我小有顿悟,只惜三位仁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戚某为人知恩报恩,故尾随三位仁兄,没曾想到,原来是朱家几位兄弟,真是失敬失敬。”
朱枫朱栗朱栾:指鹿为马,混淆视听,曾经在外面闯祸被人告回将军府就乖乖跪在祠堂挨家法的他们真是太、纯、真、了。
朱棠:呵呵,三个都没打过一个,我老朱的门面今天算塌了。
沈墨漪起身,强撑着一张正直的脸抱拳回礼道:“信忠侯世子,好说,好说。”
“我字文实,兄长可喊我文实。”
“……沈墨漪,先生取字清流。”
朱棠朱枫朱栗朱栾:太无耻了,连兄长都直接喊上了!
等沈墨漪回到沈府,天也将黯下。
他先去了趟无恙居,告诉沈慕涟,戚恒为人正派,屋里干净。
沈慕涟听了羞赧中又带点敬佩:“哥哥好厉害,这么隐秘的私事都打听到了。”
“……是他亲口说的。”
“什么?”
沈墨漪看着沈慕涟,将午后的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末了道:“最后分别前,戚恒悄悄告诉我的,他说他没有通房,没有等你过门就要抬名分的丫鬟,也没有偷偷心仪的姑娘,从不去秦楼楚馆,叫你放心。”
沈慕涟望着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