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将府前道路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车软轿也减少了大半,剩下停在那的马车有些前方两端已悬挂上了点亮蜡烛的纸灯笼。
沈慕涟由木椿扶着正四顾找寻姚庆伯府的马车,忽闻姚庆伯夫人问道:“这小子怎么来了?”
沈慕涟不由地顺着姚庆伯夫人的视线望过去,先是看到她们来时乘坐的马车,随后发现马车旁多了一匹壮硕的棕色骏马,一个锦带束发的年轻公子正双手环胸安适地倚靠在这匹马儿身上,垂首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受视线所限,瞧不清全然的长相面貌,只能观他清隽的侧颜推测那大抵是个好看的男人。
沈慕涟尚在奇怪这是何人,却听身旁的戚英喊了一声:“大哥。”
紧接着,何顺也中气十足地喊了声:“戚哥哥。”
电光火石间,沈慕涟知道那人是谁了。
记得前世,沈慕涟曾听她那位相亲史巨丰富的表姐细数她相亲所遇之最。
其中最尴尬的就是第一次相亲由于没有任何经验,约在热闹的奶茶店见面后又怕认不出对方,于是两人还特地穿了颜色搭配非常鲜明好辨认的衣服去接头。
她表姐事后忆起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窘态,感叹没有经历过的人是绝对不能体会到那一刻的尴尬的。
而此刻,沈慕涟觉得自己正在经历这种尴尬。
不仅因为对方是她的未婚夫,日后要拜堂结发、同寝共眠的人,更因为她想起了沈墨漪去打听他的房内事闹出的乌龙。
由于听到了戚英和何顺的声音,戚恒忽的转过头来,沈慕涟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低下头去,内心里的小人沈慕涟拿着鞭子使劲鞭打小人沈墨漪。
少顷,一双黑色官靴走入视线范围,行至离她尚有五步的距离停下。
“姑奶奶,天色不早了,我来接你们回去。”
因离得近,戚恒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他的语气低缓而温和,细听,还裹挟着些微笑意。
又听姚庆伯夫人意味深长道:“你小子不老实,难道还怕姑奶奶不能把人囫囵个的送回家?”
沈慕涟佯装镇定地安抚自己,姚庆伯夫人未题名道姓,也有可能指的是戚英。
不想耳听到戚恒无奈告饶道:“姑奶奶莫说了,姑娘家脸皮薄。”
这下真是羞恼地连鼻尖都沁出汗珠了,沈慕涟不自在地移了下脚尖。
姚庆伯夫人似是终于察觉到了沈慕涟的拘谨不适,总算没再为难戚恒,了然于胸地笑道:“走吧,慕涟酒浅身体不适,也要尽早回去歇息。”
面前的黑色官靴挪开了些,沈慕涟暗搓搓松了口气,跟着姚庆伯夫人她们上了马车。
马车跑动起来,沈慕涟坐在那,顶着姚庆伯夫人、戚英和何顺三道瞧好戏的热切目光,头都没好意思抬。
哪知这还没完。
不一会儿,戚恒骑着马嗒嗒跟在车厢边上敲厢壁,轻声叫戚英。
戚英莫名地过去,揭开帘子一角接过来一盒子蜜饯,也不晓得这么会功夫他从哪里买来的,捧回来给沈慕涟道:“沈姐姐,我哥哥说若难受吃些酸的压一压。”
沈慕涟:“……”怀身子了想吐才想吃酸的呢。
没过多久,戚恒又在外面说道:“这条街上人少,沈姑娘若觉头晕气闷,不妨掀开些帘角,透透气。”
何顺终于忍不住嗤嗤笑着滚倒在戚英身上,戚英有些可怜兄长,但也禁不住扶着何顺抿嘴笑。
最后还是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