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喜红里一抹清丽淡雅的白,醒目且惹眼。
沈慕涟瞪了它足足半响,最后很没种的……怂了。
她怀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脱去外衫钻进被窝,面朝里侧躺蜷缩着,就留出小半颗脑袋,竖起耳朵细听动静。
她听到贺妈妈低声禀告戚恒说热水已备好,接着是一众人行礼告退鱼贯而出的声音,戚恒下榻进了浄房,由于夜深人静,她甚至听到了从浄房传出的细微水声。
少顷,戚恒沐浴完毕出了浄房,在外间滞留了好一会儿才踱着沉稳的步子掀帘子进来。
珠帘晃荡的声响此起彼落,很快又区域平静,沈慕涟闭上眼睛保持原有的姿势,一动未动。
戚恒一入室就瞧见桌上的酒壶边突兀地摆着个空酒杯,近前一看,杯壁上挂着没饮尽的酒渍。
转头扫向喜床,只看见一头如墨青丝倾泻在大红衾被上,他了然一笑,慢条斯理地执起酒壶往空酒杯里倒酒,喉头滚动连饮三盏,直将酒壶里的酒都喝光,才放下酒壶走至喜床边坐下。
沈慕涟感到周身光线骤暗,缓缓睁眼,知是戚恒放下了厚厚的幔帐,将通亮的烛火阻挡在外。
“慕涟。”
漆黑幽暗里,沈慕涟听到戚恒在叫她的名字,相识至今,这还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语气里饱含亲昵的笑意。
“慕涟。”
这第二声是挨近她耳边唤的,热气撒在耳廓上,嗓音低沉沙哑。
不知是不是酒劲开始上头,沈慕涟觉得脸上一阵火辣滚烫。
“慕涟……”
沈慕涟背对着戚恒,揪紧被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三星在天,花好月圆,一朝敦伦,得偿所愿,以我姓冠你名前,自此夫妻一体,息息一生。
屋内绮丽荡漾,屋外贺妈妈领着夏桃鹿月待命守在外面,守门的不仅有沈慕涟的人,也有两个戚恒的手下。夏桃活泼伶俐,三言两语就同他两人混熟了,得知他们一个叫长戎,一个叫长平。
长戎长平耿直和气,想外面冬寒露重,让她们姑娘家先去偏厢暖和,等主子们喊人了再叫她们。
若是别的日子当然不会矫情推却,可今日日子特殊,是沈慕涟大喜的日子,她们几个哪敢松懈。
尤其是贺妈妈,不像鹿月和夏桃两个小丫头脸皮薄,搓手呵气牢牢蹲守在门边,可惜等了一夜也没等到里头的主子要水的吩咐,心中即喜又忧。
翌日清早,沈慕涟自某人怀里悠悠转醒,刚艰难地撑开眼睑,入目的就是戚恒好整以暇凝视她的脸。
“醒了?”
“……嗯。”沈慕涟揉揉眼睛。
按照她在无恙居的作息时间,这个时辰当然是蒙住被子继续睡回笼觉,可是今早要去正堂给长辈敬茶,即便昨夜折腾到半夜方睡下,此刻也得强打精神撑着起身。
戚恒俯身吃了夫人一记清水嫩豆腐,方心满意足地率先披衣下床,“你再躺会,我出去叫人。”
沈慕涟:“……”艰难地尝试着翻了个身,仿佛听到骨架咯吱咯吱散落又重组的声音,浑身酸痛。
只能说之前她们一家都看走了眼,什么谦谦君子敦厚知礼皆是表象,信忠侯世子骨子里藏的是身为武将的杀伐决断。
夏桃羞着脸伺候沈慕涟洗漱更衣,趁戚府的人在卧室整理铺被,悄声附耳告诉她,昨日拜堂时侯府的老夫人没有坐在上座,听说给拘在院子里没让她出来。
那岂不是丢脸丢回了姥姥家?
沈慕涟未进门前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