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沈慕涟当时回忆出的图纸上只有马具大致的轮廓雏形,相当于仅提供了一个构思,后续都要靠工匠不断试炼改良,所以打造的过程也不是一路顺遂的。
尤其是给马蹄钉上铁掌,先前无人这么做过,这要是钉上去伤了马儿性命或是影响马儿行动那还不如舍弃不用,况且便是钉上了,能否延长马蹄脱落的时日也未能在短时间里很快知晓。
凭沈闻仲以往谨慎小心的行事作风,要不是当时给冲昏头脑在圣上面前许诺可以给马穿上铁靴子,他早放弃给马钉什么铁掌了。
可惜嗟悔无及,沈闻仲为此询问了养马数年的马夫,马夫道应可一试。
等到铸出月牙形的马蹄铁,他招了工匠从自家马厩里择出两匹马率先给钉了一道,观察了足有大半月余,见它们能吃能卧活得蛮好才放下心来。
进宫复命那日,沈闻仲从两匹钉上马蹄铁的马里挑挑拣拣选了最健壮的一匹,装进留了气孔的大木箱里,昂首阔步地前去面圣。
哪知圣上得知马具打造出来,考虑到有没有用还需行家查验,是以暗中宣召了朱老将军和范大将军。
朱老将军一看到沈闻仲,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声气,沈闻仲立时如耗子碰见猫,偃旗息鼓畏缩垂头
内侍从木箱里牵出马,马上已事先套好了马鞍和马镫。
范将军听闻是朱老将军的外孙女木人桩沈慕涟想出的新物什,兴致勃勃地绕马踱了一圈,那马抗不住范将军身上经久不息的杀伐之气,踏着蹄子不住想要后退,范将军当即踩着马镫翻身上马。
御花园的路径小,范将军骑马意思意思跑了几步,回来激动耿直的禀告皇上:“此物甚好,上马轻快,骑在马上少了颠簸,就是这马忒瘦弱无用了些。”
朱老将军捋着白须,闻言睨了眼沈闻仲,牵过缰绳也上马体会了一番。
沈闻仲:“……”好似感觉到了亲家公“什么人养什么马”的言外之意。
皇上闻听范将军说此物得用,心头火热道:“那若将这马具用在战马上,能否提高骑兵作战能力?”
朱老将军与范将军对视一眼,颔首道:“此物或可解决士兵常从马上摔下的问题,以及有这叫做马鞍和马镫的物什固住身形,骑兵能练的阵型亦可增多。”
“如此便好,”皇上命道:“沈闻仲,朕令你继续密造马具,过了年节之后,朕自会寻个由头差人领走人马暗自练兵。”
沈闻仲跪伏高呼:“臣遵旨。”
皇上沉思片刻又道:“至于练兵的人选,信忠侯世子不就在骑兵营的骁骑营吗?既然是信忠侯世子夫人想出来的物什,那朕就念她一片思夫之情,便将这个差使交给戚恒,另择朱将军府上的朱枫,范将军三子范昀从旁襄助。”
朱老将军和范将军各自替府中小辈领下了旨意。
至于信忠侯世子夫人沈慕涟本人,因对外密不得宣,所以不能明着褒奖,但有功之臣不赏说不过去,皇上思量着还是把此事交给皇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