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哼了一声,反而越加不满。一个凤凰火焰就招呼过去,这次这面沉默的石墙终于有了回应。
墙壁上渐渐浮现出光点,光电轻灵地移动着,如在宣纸上勾描、绢帛上刺绣般渐渐绘制出某种纹路来。
凤梧惊讶地眨了眨眼,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直到那光点所成的光纹不再变化。他小心翼翼走进那石墙,细细去看那纹路。
前目后凡,回环逡巡。有如层层深入,叠岭层峦,绵延不绝。渐渐却反复再三,似乎叠矩重规,头上著头。可心中又觉内有至宝,如论如何不舍空手而归。是以漫漫,覆去翻来。仿佛行于旷野之间,万里无垠。似乎浮于碧波之上,万顷无边。
天地孤寂,茫茫然一息。
山川枯寥,渺渺然一粟。
须臾之间,沧海桑田。万千世界,亿类生灵,生于斯,长于斯;喜于斯,哀于斯;苦于斯,亡于斯。风起云卷,卷云聚雨,雨落成溪,溪汇入海,海上生潮,潮涌化雾,雾拢掩陆,陆广行风。终究千载悠然散去,唯余浩浩,古今恒长。
“何者恒之,唯变不变。”天帝立在天池一侧,手指缓缓抚过那一根望来仍旧青绿鲜活的竹枝。
沉默的妖皇凤嫡满肚子的话,在看到那根钓竿时都咽了回去。
天帝收入袖中,回身冲他和气一笑:“难得你来寻我,可是遇到难处了?”
“……要笑便笑,何必惺惺作态。”妖皇凤嫡哼了一声扭开头,火红的袍子随他侧身化出个小小的弧线。
天帝看着那上面精巧的金丝纹路低低一笑:“那本君便真的笑了。”
“……笑完了吱一声。”妖皇凤凰直接背过身去懒得看他。
天帝低咳一声方走近他道:“那事确与魔界有关,但并非他们主使。”
妖皇凤嫡猛地回过身来:“你说甚麽?!”
天帝伸手拉住他微微扬起的袖子:“他们打着那秘境的主意,想分一杯羹罢了。”
“……各界自有自域,难道他们还不死心?”妖皇凤嫡一怔,却又讥讽地一笑,“别说他们了,便是这天界不也一派凌驾万钧之上的姿态麽?”
天帝无奈地看着他收回袖子去便也松了手:“各界相安,自然为宜。若有争斗,亦属寻常。”
“这话说得当真滴水不漏。”妖皇凤嫡作势扬手拍了拍,“莫非里面藏了甚麽不得了的大秘密?”
天帝笑而不言。
妖皇凤嫡嗤笑一声:“不说也罢,横竖怎麽讲你都有道理,不愧是天界第一人。”
天帝抿了抿唇道:“此事在天道应允之内。”
妖皇凤嫡眯起眼来:“你知不知道,我最恨听见你讲的一句话,就是这个!”
天帝失笑:“其实天道并非高高在上,冷漠无情。”
“你是天道的代言人,自然如此说。”妖皇凤嫡哼了一声,“我也懒得听你这些成腔滥调,一句话,甚麽时候能解决?”
天帝深深看他一眼,方才回头望着天池:“你虽不喜人界,但总是去过。你可见那王朝兴衰,世系更迭?”
妖皇凤嫡心头一跳:“你甚麽意思?!”
天帝似乎掩饰甚麽般背过身去:“何者恒之?唯变不变。”
妖皇凤嫡想说甚麽,却觉得喉咙里仿佛塞了团棉花。他梗了梗方道:“……当真?可,可你——不,为何是他?”
“亢宿星君?”天帝低笑道,“亦或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