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得半日, 果然平平安安走出山林。又沿官道走了两日, 角光城便在前方。
凤梧见晨光初现,那不远处的城高路阔, 沿途行人二三。正欲一鼓作气入城, 却见身侧之人敛目驻足, 这就停下小声道:“师尊?”
欧阳庭盯着那城南角默然片刻方道:“入城。”
周鹿溪呼了口气, 扫眼懒洋洋迈步走在街上的阿虎, 揉着肚子苦着脸道:“吃了快三天果子了道长——”见前面那两人头也不回就又大声了些, “话说皇帝还不差饿兵呢,道长诶——”
欧阳庭的步子顿了顿,叹口气转身向路边一处茶楼行。周鹿溪欢呼一声揪着阿虎的尾巴就往里冲, 凤梧心里笑了一声, 捂着嘴也跟了过来。
“诶呀这几位客官可真早,今日茶香,不来一壶?”堂中的小伙计早笑嘻嘻迎上来招呼。
“先来一壶。”凤梧扫眼大堂已坐了几个人便道, “找个僻静处。”
“好嘞——您请楼上!”
欧阳庭扫过店内,见先前那些客人不过闻得动静看了一眼又各自低头用餐, 柜台里掌柜只扬首笑着招呼一声,又垂目拨起算盘来。欧阳庭若有所思收回目光, 安静地跟着伙计到了二楼靠窗一处。见凤梧抢着上前将凳子擦了, 也就略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小伙计也没在意,利索地放下三个杯子与一壶茶:“道长要用些甚麽早食?”
“大肉包子大块肉——”周鹿溪早一头趴下,舔着嘴唇道,“对对对, 还要喝酒!”
欧阳庭呵得一声,周鹿溪一个激灵跳起来坐好:“素包子,素包子!”
凤梧急忙道:“你这浑人!酒甚麽?!没喝就醉了不成。”
“无妨。”欧阳庭也不介意,反正在他心里自己也不过是个假道人。想一想又要了清粥小菜,毕竟不吃也得装个样子。
小伙计脆生生地应了,转头笑着下楼:“几位道长稍等——”
“我可不是甚麽道长……”阿虎哼哼两声,也歪在一边,将圆溜溜的脑袋搁在条凳上吐舌头。
凤梧殷切地将杯子用个除尘诀才敢往自家师尊大人面前放好,左右看着无人还是压低声音冲另外两个道:“少装蒜,你们这一个个的,还真当自个儿是普通人?”
周鹿溪将另一个杯子推到凤梧面前,自个儿拿了剩下一杯仰头饮尽,这才仿佛活过来似得:“不用法力,岂非凡人乎?”
凤梧翻个白眼:“那还真委屈您呢?”
“嘿嘿,不敢,不敢。”周鹿溪咂咂嘴,自个儿提着茶壶再满是。
阿虎努力伸出舌头,见周鹿溪呵呵一笑真的递了来,也就顾不得甚麽扑过去就着他手直接舔着喝了,又扒拉着他的膝盖再讨一杯。
欧阳庭无语地将目光从这俩身上收回来,就听凤梧凑近他耳朵小声道:“师尊可是觉得哪里不对?”
欧阳庭略一挑眉,周鹿溪动动耳朵假意嘲笑:“那麽大一只老虎走在面前,这里的人却没多少害怕的样子,还不奇怪麽?”
凤梧若有所思又去看他师尊,却见那他持杯不饮,面有郁郁之色:“师尊何故沉吟?”
欧阳庭放下杯子,下颌微微一抬示意一侧楼梯上正走下来的一队人。凤梧覥着脸缩在师尊的肩膀一侧,单露出只眼睛往那处望:“哦,那种墨色衣袍是——咳,看来似乎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周鹿溪啧了一声嘀咕:“那一身黑压压的,除了云清观的还能有谁。”
凤梧咽口口水,见师尊并未在意他方才险些说漏的话也就道:“看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