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歇了三天, 确认众人(其实就是某只小凤凰)无碍, 欧阳庭才领着这群其实都不是人的家伙离开角光城。
一脸高深的欧阳庭心里盘算着氐昊山的方位, 他身后的周鹿溪似笑非笑如闲庭信步,走在最末的阿虎挤眉弄眼、甩着尾巴,耍尽百宝只为逗心事重重的凤梧发笑。
景秀光绝,何绳系日。十里五里,长亭短亭。官道七尺,行人三五。贩夫走卒,皂靴御马。
阿虎打个喷嚏,气忿忿冲刚扬鞭而去那个官差吼了一声。那人胯.下马如何受得住几百年的妖兽怒喝,既畏且惧嘶鸣一声,竟发狂般狂奔往前。上面那倒霉官差被颠得七荤八素,只管死死抱着马脖子,连手中鞭子都不晓得掉哪儿去了。
阿虎这才哼哼两声:“虎爷不发威,你当咱是病猫?!”
“呦,这会儿又是虎了?”周鹿溪驻足回望,笑得不怀好意。
“龙,龙!”阿虎反转爪子,指着自己鼻子。
叫得声音有点儿大, 凤梧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拉拉阿虎尾巴,示意前头面无表情的自家师尊。
阿虎哆嗦了一下自知理亏, 鼓了鼓勇气覥着脸凑过去,讨好地围着他蹭了蹭:“主~~人~~”
欧阳庭恶心得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凤梧见他满脸僵硬, 踹了阿虎一脚就过来拉他袖子:“师尊?”
“……无碍。”欧阳庭深吸口气,懒得搭理一脸惴惴不安的阿虎。叹口气点地而起,瞬息间已沿官道追那惊马而去。
这就是没我事儿喽。阿虎嘿了一声,恢复精神又想和周鹿溪斗嘴。却被周鹿溪掐了一把虎脸,使个眼色让他跟过去。
凤梧倒是明白自家师尊绝不是悲天悯人的道士,更不可能是被那句甜腻腻倒胃口的“主人”收买了,而是天道昭彰,各负因果。
甚麽意思?
简单说,在这个见鬼的惩罚世界里——不,是这个奇葩的修仙世界里——因果的算法简单又复杂。譬如先前阿虎捉弄了那匹马,很有可能上面那个官差会坠马挂了,耽误差事造成的影响先不论,单阿虎身上肯定就得欠下笔命债。
命债这事儿吧,只大不小。境界提升缓慢姑且不论,天劫加重是必然的。
那关自家师尊甚麽事?
问得好。身为肇事恶奴的主人,一个监管不力、纵奴逞恶的罪过是跑不掉的。
咬牙切齿的欧阳庭眼见追上那疯马,左手一伸拽住鞦绳,那马下意识飞起后蹄,正正被他右手扣住。手上只一发力,马腿顿时脱力跪倒。那官差自也跟着摔下马来,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欧阳庭啧了一声,点指在这马眉心处。一丝金光没入其间,那马打个响鼻,摇头晃脑安静下来。欧阳庭也就弯弯嘴角,伸手抚了抚马鬃。那马晃了晃尾巴,拉长的马脸凑过来,结结实实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欧阳庭。
“滚——滚滚滚,你这色马!”追来的凤梧气得跳脚,揪着马衔将那长脸扯到一边,反手抱着师尊也想舔一舔,却还是忍(不)耐(敢)举着袖子将师尊的脸擦了又擦。
欧阳庭有些莫名其妙,稍错开一步见周鹿溪已扶起那官差使个法术弄醒,又接过阿虎不知哪儿找回来的马鞭塞进他手里。
那官差连声道谢,终是畏惧阿虎,不过闲话几句就急急上马去了。
欧阳庭有些无奈,正想好好数落阿虎一番,就听道旁亭内有人朗笑道:“心善施恩,不结冤仇,果然无量寿福。”
欧阳庭心里一动,倒是周鹿溪意味不明笑着接口道:“徐师弟?”
亭中那人一身云清观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