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征澜一向不喜温行止,见他笑意盈盈地过来便将脸转了过去。宸华无奈,也不好当众责备楚征澜,只好冲着温行止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我还记得当时你夺得冠首时的样子,那时你不过十六,站在风华台上微微仰首,举手投足间皆是傲世的狂狷。叫玉清峰的一众女弟子钦慕不已,当真是敛尽了芳华。”温行止微眯着眼睛,似是怀念又似是感慨地说起来宸华当时的风姿。
他年纪比宸华大一些,修为也一向不错,但是当初亲眼见到宸华年少夺冠时,也不禁将惊为天人。无论后世有多少优秀的后辈,宸华都将永远地屹立在神坛之上,让后来的人抬头仰望着,在心底默默叹息着难以超越。
“还说这些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宸华说着将目光放到了到了风华台上。
如今已经是最后分出伯仲的最后一局比试了,众人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人的一举一动。
台上正在打斗的一个宸华之前见过的成钧,另一个则是萧家的嫡系子弟萧谨言。
“萧家剑法剑走空灵,招式多变,难以预测。这萧谨言功法娴熟,修为也不低,只这怕庭堂山的成钧不是他的对手。”温行止跟着宸华将注意力转过去,不由开始对台上两人的表现评说起来。
宸华闻言则是沉默,他是‘观棋不语’的那类人,而且向来不喜对别人多加点评,即使是洞若观火,也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看法来。此刻他心中暗暗同意温行止的说法,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温行止与宸华相交多年,自然了解宸华的性子,于是也没有期望他会回答。一个人自顾自地感慨道:“萧家已经上百年不曾有过这样的人才了,如今正是没落之际,却又出现了这样有天资的少年,倒是上天给萧家振兴的机会。”
宸华闻言点头,四大仙门之中萧家最弱,自从四君子之一的蓝璋君之后,萧家再无像样的修士出现,近年来更是有被一些小仙门超越的趋势。
宸华想着又往萧家的看台处看去,蓝璋君萧璟川就坐在看台中央,全神贯注地关注着风华台上的进展,神情间也略有几分紧张。萧璟川身为萧家家主多年,为家族没落而着急也是情有可原。
台上成钧已经渐渐显示出力不从心之态,他虽然修为扎实,却实在是应付不了萧谨言排山倒海的剑意。
萧谨言见对手力怯,也不显得意之色,反而是一语不发加紧了攻势。众人只见一道闪烁的剑光,瞬间分裂成了一面剑墙,密不透风地朝着成钧压了过去。
成钧瞳孔微张,看着是数不清的剑朝着自己刺过来,待他反应过来,竭尽全力筑起防御时已经太晚,森然的剑气瞬间划破了他的衣服,将皮肤割开,一时间白衣染血,成钧狼狈不堪。
萧谨言剑势凌厉,但手下却是极有分寸,成钧看似狼狈,实则都是些不严重的外伤。
此局萧谨言胜的毫无争议,负责判定比试胜负的叶印川敲响了钟,萧家看台那边儿爆发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就连萧璟川掩着袖子咳嗽了好几声,也没有把众弟子的兴奋劲儿压下来。
于是他只好拿出家主的威严来,喝道:“高兴什么,成何体统,萧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众弟子闻言都噤了声,偷偷拿眼风窥着自家宗主掩不住的笑意。
台上成钧站了起来,躬身行礼,虽然形容狼狈但风度倒是不缺。萧谨言也赶紧还礼,还道了一声“承让。”他面色如常,不显骄傲,言词恳切,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