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沉静地看着她, 就听到她低沉沙哑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上:“微臣斗胆,恳请皇上下令,重申沈清欢叛国一案!”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 静到只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伺候在一旁的太监常安小心翼翼的一转眸, 果见皇上嘴角的笑容隐了下去。
如今京城上下谁人不知沈清欢这三个字就是一个忌讳,虽然民间早有传言,说沈清欢是被冤枉的,可他到底是逃狱了, 还是在临近大婚之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婚礼作废,朝阳公主成了全天下人眼中地笑话,在后宫哭闹了很久, 这件事情可没完呢。
秦将军可真是胆子大。
秦洛说完之后头枕着冰冷的地面,过了很久,才听到皇上的问话,“秦将军该知道,沈清欢已经逃狱了, 人都不知道在何处,这案件该如何审?”
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可到底不曾直接驳回, 看来还有回转的余地,秦洛暗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将这一路来发生的事情禀报了上去,大部分都与事实相符,若有出处,那也是隐瞒了顾清让之事不曾说出。
皇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眸光顺着她的指引看了过去,落在了一个相貌平凡的男子身上,早在他进殿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竟然是沈清欢?
江沅兮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秦洛养着的面首,竟然是沈清欢?还跟了他们这么久?他面色苍白了一下,下意识的就去看赵长陵,却见赵长陵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面上没有任何的表示。
若是他没有记错,顾清让那日说的可是赵长陵意图陷害沈清欢,当时,秦洛出口制止了他,他那时候以为秦洛是站在赵长陵那边的,否则,她不会如此行事,这两日来赵长陵与她的关系如何,几乎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可是现在……
她却用功名利禄来换取沈清欢的重审。
这背后究竟藏了多少,他不太敢去想,却又不得不去想,毕竟他是想跟秦洛交好的,而赵长陵,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可若是这件事情当真跟赵长陵有关系,师兄弟相杀,秦洛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该如何抉择就看能不能猜对了。
江沅兮身子往后缩了缩,在心中打定主意要谨言慎行,一双眼睛紧紧的锁着秦洛,时刻观察着她的动静。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之下,沈清欢缓缓出列,规规矩矩地跪在了秦洛身后,撕开了脸上的面具,“罪臣沈清欢叩见皇上,皇上金安。”
皇上眯着眼,面上阴晴不定:“你倒还敢来了。”
“罪臣身上的冤屈未洗,自然是要来的。”
皇上阴沉着脸,盯着他那好看的有些过分的脸,冷笑道:“你就不怕朕下令杀了你?”
镇国侯爷劳苦功高,临死之前向他推荐了秦洛,秦洛这些年的表现他都看在眼中,她有勇有谋,更重要的是她独善其身,从不跟朝中任何一股势力走得近,一心一意效忠于他。
皇上对这样的人才,自然有爱惜敬重之意。她说的话,他其实是相信的,这些只要稍微调查一番就能知道真假,秦洛不会骗他。
他好奇的是,沈清欢究竟有什么能耐,竟然能够让秦洛为他开口求情。要知道秦洛这么多年来,立功无处,却从未向他开过口。
“回皇上,自然是怕的。”沈清欢抬眸,清润的面上却不见慌张之色,“可罪臣更怕的是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皇上乃明君,一定会明察秋毫,还罪臣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