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刻他浑身的血液都是冻结的。
容幽深吸一口气,保持住自己平静的神色,这才回过头去:“早安,谛明先生。”
谛明披着一件浅色调的衣服,正斜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根本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他一手百无聊赖地支着一根细长的手杖,一手在地上放了一盏酒杯,看见他时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早啊。”
他说话一向慢条斯理。容幽果断决定打断他的节奏,先下手为强:“你在这里做什么?”
谛明将手杖的末端轻轻点进酒杯里,戏谑道:“这儿有个小酒鬼,夜半还在偷酒喝,我过来,给他解解馋。”
容幽却站着,说:“我不敢坐,殿下。今天我来,是想向您辞职的。”
谛明微微蹙眉,片刻后说:“你不想在图书馆继续工作,可以。”
容幽说:“我不想在这里进行任何工作了,殿下,我来向您告别。这些日子,我过得非常轻松,非常愉快,大约是我这辈子最难忘怀的记忆之一了。”
谛明眼角的笑意渐渐收起,说:“你要走?是因为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生我的气?”
容幽道:“不是您的原因,是我的原因。我发现这份工作和我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产生了分歧,所以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辜负了您的栽培,我很抱歉,望您可以谅解。”
谛明浅青色的眼瞳慢慢变暗,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容幽。
夕阳终于缓缓地栽进了湖面,零星灯火在暗沉沉的水面上一盏盏亮起,连接成一条地上的银河,与远方天上的银河相接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