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初对自己狠得下心,很多时候在家也按照学校的作息时间生活。
要么练数学练到忘了吃饭,要么背文综背到凌晨一点。
上床睡觉的时候,祁凌已在半梦半醒之间。
“初,”祁凌伸手把狄初往怀里带,声音贴着狄初的耳朵撩闲,“放假了别这么拼,多休息行不行?”
“你不考大学,我还要考啊。”狄初困得不行,眯着眼关掉床头灯。
祁凌轻轻揉捏着他的肩,顺带给后颈做按摩:“什么大学得这么拼命,重本中的重本?”
“也不是,”狄初说,“实际上学校还没想好,只能说分越高越好,我也不是要求一定得考哪所名校。嗯......逼自己一次吧。”
“你没事儿逼自己干什么,”祁凌不是很赞同,“身体拖垮了谁赔我,五三啊?”
“说不定还有王后雄。”狄初笑着在祁凌腰上摸了一把,“睡吧,困死我了。”
祁凌心疼得不得了,把这人揉进怀里蹭了蹭:“别这么拼,你累了,我养你。”
狄初已无心再跟他争,虽说明知祁凌这句温暖的话是带着百分百的爱意。狄初还是难免抵触了一下,自己有脑子有能力,可以赚。
不需要躲在谁的身后,也不需要谁给他承诺。
虽说爱一个人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为他花钱,给他陪伴。
但狄初想要的,是两个人肩并肩。你有你的必杀技,我有我的杀手锏。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共同奋斗,做一名自由战士。
狄初沾上枕头感觉自己快要昏厥,一瞬间数学公式、政治命题也离他遥远。他享受祁凌在他背后绵长的呼吸线,犹如穿过雪花的春风迟来大地。
狄初抽几秒做了个假设,如果时间倒退,父母没有离开他,或许自己是不会喜欢上祁凌这类人。
他们天生就有一种光芒,让人看着他,只能看着他。这种光芒太过耀眼,以前住在黑暗里的那个狄初是不会喜欢的。
可能爱情是个相对命题,狄初曾认为,祁凌如一声惊雷,迫使他从淤泥里抬头看天时,他爱了。也可以是,因为狄初爱了,所以祁凌才有这个能力,让他挣扎着伸出手,从此八千里路,不问归期。
爱上一个人,就像是创造一种宗教。*
“假设只是假设而已。”狄初迷迷糊糊说了一句。
祁凌也听得有些颠倒:“嗯?”
然后耳边传来狄初均匀的呼吸声,已然睡着。
正月初四,温如水的母亲回来了。
把温琼芳和温如水杀了个措手不及,毕竟对方回来的并不单纯。
狄初赶过去才知道——是来“要钱”的。
希望温琼芳去世后能将房产过到她的名下,按其原话来说:“反正您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了,妹妹走得早,以后小国读书还得花钱。小国也是您孙子,虽然这次没回来。您喜欢如水我理解,但毕竟小国才是儿子,女儿始终是要嫁出去的对不对。”
本是一场团圆饭,温如水刚弯上的唇角,还没来得及把笑意达到眼底,就被自己的母亲“扇了耳光”。
十分响亮。
狄初客客气气地叫了声阿姨,然后把对方请了出去。
温如水没阻止,温琼芳坐在沙发上没回头。
温如水的母亲气得直哆嗦,指着狄初鼻头骂:“要不是我妹妹死得早,轮得到你在这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