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书桌时,从一堆五线谱简谱里,看到一张写满文字的a4纸。祁凌拿起来扫了一眼,忍不住笑了一声。
纸上的歌词写了又改,改完又涂。圈圈点点,叉叉画画,到底没几句满意。
这是祁凌在寒假的某天灵光一闪,打算给狄初送一首歌时写下的。
纸上写着:
我从未看到天光,
而后生命里满是你的模样。
原以为余生如此
就让我的爱
活成你的灵魂。
这是不完整版,整张纸涂得像块黑炭,最后只剩了几句。当时是个什么心情来着,祁凌有点忘了。最近太忙,忙得原本说赶在情人节前将这首曲子做出来,现在也成了空口白话。
祁凌在回家的路上想,其实这几句歌词,他都不太满意。没有韵味,没有深意,也不押韵。歌词不工整,比较偏白话。
很多民谣也是用白话式作词,有的时候一副好曲配着一把烂词,将就能行。
不过这是要送给狄初的东西,不能将就。
祁凌回到家时接近十二点,狄初依旧在书桌前写作业,手边放着半杯牛奶。
祁凌走过去,拿杯子把剩下的一口喝完。狄初抬头看了他一眼:“要喝自己去厨房倒,别人的好喝是不是。”
“你的就是我的,”祁凌看到床才深感疲惫,好像已有很多天没好好休息了。“今天学校怎么样。”
“能怎么样,就那样。还能翻出花儿来不成?”狄初写着作业没给他任何眼神。
祁凌明显感觉到狄初情绪有点不对,接着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没毛病吧,因为乐队的事好像是没怎么按时回家,但狄初应该能理解。
“初,”祁凌在床上翻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狄初的笔尖顿了一下,手心里冒出一层细细的汗,怎么这么明显。
想了想还是矢口否认:“没什么事。”
“是不是最近压力大?”祁凌说,“学习问题还是什么,要不然我把工作室那边先放一放,每天陪你去学校。”
“不!”狄初立刻拒绝,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反应过激。
果然祁凌已经察觉到了,翻身坐起来,伸手拉住狄初的右手:“宝贝儿,跟我说,什么事。”
狄初无可奈何,使劲抽了一下,没把右手解放出来:“真没什么事,你能不能先松开。”
“你不说我明天就不去工作室了,陪你上学。”祁凌没有退让。
狄初原本郁结的心情此时跟炸了一样:“祁凌我说你幼不幼稚?!做音乐是你的梦想,还是我的梦想?上学是我的事,还是你的事?!神经病吧。”
这一炸可谓是瞬间劈得两人没法淡定,祁凌一僵,火气蹭地就上来了。但他没法宣泄出来,且不说隔壁房间还有个祁迟,两人若真吵起来,大半夜绝对会殃及鱼池。
现在祁迟肯定还没睡,中考一样很紧张。
而今天像是什么烦躁的情绪都挤压到一起,祁凌阴郁地盯着狄初,两人手还牵着。
祁凌没说话,狄初闭闭眼,垂下头说了句:“对不起,我......对不起。”
“到底怎么回事?”祁凌问。
狄初深吸两口气,接着直视对方的眼睛,说得一脸坦然,装得一身淡定:“真没事,可能做题把脑子做坏了。”
再一次否认,闭口不谈。祁凌的无力感从四肢开始漫延,刚才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