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高考填志愿还有大半个月,很快就要出分数。
狄初眼里却只有温琼芳,他想,填什么填,不读了。
走什么走,不走了。
温琼芳还没脱离危险,祁凌打了电话来,其实只是想听听狄初声音,才能撑住接下来的路。
而话到嘴边,祁凌说:“初,我想回来了。管他什么乐队,管他什么音乐。我想回来了。”
草木皆兵,一切都能作为战火的引线。狄初脑子一懵,下意识把任何因果都往自己身上揽。
你看,狄初,都是因为你,所以祁凌才有了退缩的想法。
你看,狄初,都是因为你,难道你还想毁掉另一个人的梦想?
狄初蹲在医院的走廊上,压着情绪慢慢说:“祁凌,别回来。”
“我想回来见你。”
“别回来见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祁凌在那边顿了顿:“狄初,好好说话。”
狄初深吸一口气,说:“不玩儿了,就这样。”
电话那边有杯碟碎裂的声音,有水花溅落地板的声音。有书本或重物落地的声音,却没有祁凌的声音。
良久,那边才传来一声示弱的询问:“宝贝儿,你开玩笑的对不对?”
狄初想,这样的事,怎么能开玩笑呢。
那我也太不是东西了。
可他没发觉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不像个人,狄初说:“祁凌,奶奶可能再也好不了了。我们......算了吧。”
期间,是大段大段的空白。久到狄初以为祁凌已经挂了电话,他想把手机放下,又觉得听到这人的呼吸,都是奢侈。
狄初想,这时他们就像一场拔河比赛,谁先松手,谁先心疼。
喜欢一个人,最后如何放弃。无非是,算了,不拖累你了。
我放过你。
最后,祁凌在那边说:“狄初,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品,特......廉价来着。”
“你看啊,你干什么我都挺,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爱怎样我都随你,你不舒服我比你还难受,你掉一滴泪我掉一滴血似的。所以,到头来,我从不生气,从不被哄,从不需要你可怜我一下。”
“我也需要啊,你需要的,我也需要啊。”
祁凌的声音发颤,他没哭,到底只哽咽了一下:“你就不能......可怜我一下?”
说可怜,也太可悲了。
当两人走到这样的境地,说出这样的话,无非两败俱伤。
狄初说:“你看我这人,嘴上说着喜欢你,却还让你那么难过。不要跟我在一起了吧,好不好?”
好不好。
狄初用着商量的语气。
就像说,今天你去和小朋友玩吧,我不会来接你回家了。
你乖一点,听话。
好不好。
祁凌想说,好你妈逼。
但他没有。很累了,最近很累了。太多的事情碾压而来,祁凌连说不好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祁凌叹了一口很长的气。
最后,祁凌率先松了手。
他说:“算了。”
他说:“没事。”
他说:“以后好好过。”
祁凌见过真正难过的人,那种人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比如,他自己。
你看这两人,当初在一起时,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