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峋倒了一声谢,打量起了这件筒子楼的小屋, 说实话, 他没想到条件这么差。
邵峋从小家境优渥,邵家何止是吃穿不愁的程度,别人都是自行车上学的时候,他已经是轿车专职司机接送了,过的都是少爷的日子, 自然不知道住在一个仅有几十平的筒子楼是什么感觉。
他其实也听程涣提过他母亲留下的这套小房子,事实上,这房子即便是十年之后也还是存在的, 只是程涣不再去住了,堆放了一堆杂物,既没有租出去也没有卖掉,像是渐渐落地的尘埃似的,与久远的记忆一同丢在别处。
邵峋曾经以为, 程涣既然有个格外慈爱圣母的妈妈,那这间小房子至少也曾经充满了阳光和笑语, 结果竟然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
只有一间朝阳的屋子, 客厅餐厅朝北, 墙面因为长久的潮湿气息,墙皮早早斑驳掉落,屋子里很空,只有程涣一个人的东西, 家中摆放的物件也很零散,与他十年后第一次见到的程涣的独居公寓完全天差地别。
邵峋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说什么。
程涣却一如既往的敏感,透过他犹豫的神色看出了什么,问道:“你好像很惊讶?”
邵峋挑挑眉,喝了口水:“不瞒你说,这个地方我没有来过,的确蛮意外的。”
年仅十八岁的程涣想了想:“你说我成了大明星,那显然十年之后我不会住在这种地方。”
邵峋看着面前的程涣:“你不好奇十年之后的自己吗?”
程涣一偏头,很无所谓地把目光落向了别处:“随便吧,我好奇又怎么样,我现在不也就这样。”
邵峋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说实话,程涣同他在一起之后,这几年事业很顺,又没了从前那些糟心事,脾气当真是越发温柔,好像从前那些戾气全部被如今温柔的时光给包裹消磨掉了,只留下骨子里的那些缱绻的柔和,连看问题的角度都不似从前那么刁钻偏执了。
邵峋沉在这个温柔乡中,渐渐也习惯了这样的程涣,偶尔回忆起来,都不太记得他们当初重逢是怎么对掐的了,却完全忘了,18岁的程涣在刁钻和古怪偏执上有过之无不及。
邵峋品味了一番,有一种自己有两个老婆的错觉。
可程涣却忽然转头:“能问你个问题吗?”
邵峋一点头:“你问?”
程涣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但还是道:“你说十年之后我和你,不,程涣和邵峋在一起?”
“对。”
“那怎么可能?”
邵峋笑了:“为什么不可能。”
程涣又拧了拧眉头,说的很实在:“我有病吗?我要和男人在一起?”
邵峋哈哈一笑,本来想调戏一下面前的小程涣,但考虑自己目前大个十几岁,这么做未免太禽兽了些,及时打住了。
只道:“你的确不乐意的,是我追的你,”顿了顿,“穷追猛打。”
程涣没吭声,心里却道,这还真是符合邵峋一贯以来的作风,他这作风还真是贯彻如一,十年都不变,没忍住,面上露出了些许嫌弃的神态。
邵峋看这表情觉得不对,程涣却又问:“什么时候追到的?”
邵峋想了想:“我今年28,26的时候吧。”
程涣有些意外:“这么晚?”
这下,邵峋终于听出了不对。
其实当他重生回来的时候,早早就已经察觉出不对,因为他和程涣成了同桌,这改变简直可以用突飞猛进四个字来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