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钦和郑大夫在一起?余竞瑶的思路更是乱了起来,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她就有不好的预感。曾经自己侵寒落下病根他们俩个就是私下商量瞒下自己的,如今又是谁病了吗?不会是自己,那会是沈彦钦?想到这余竞瑶方才的镇定开是动摇,她的心慌了。
“去把林校尉唤来。”余竞瑶把纸条捏揣了起来,对霁颜道。
这事来得蹊跷,再慌,她也冲动不得。
林川林校尉是沈彦钦派来保护余竞瑶的护卫,余竞瑶没多言语,只是告诉他去西城门永禄巷转一转,看看宁王是否在附近,切记不要让人发现了。林校尉应下,独自一人去了。然林校尉刚一出门,便被陆勉唤来的东亭,已悄然地跟了上。
正堂中,余竞瑶的心始终放不下,一来惦记着沈彦钦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二来她不知道这字条是谁人给她,目的究竟如何?
林校尉脚上功夫了得,半个时辰便返回。一路奔走,站在余竞瑶面前时,却也气息不乱。
“如何?宁王可在?”余竞瑶迫不及待问。
“在。”林校尉中气十足应。
余竞瑶的心一紧,平静问道。“宁王在做什么?郑大夫可在?”
“郑大夫在,宁王他……”林校尉有些为难,不知这话该如何开口,有些话不是他一个做下属能说的。余竞瑶隐隐察觉出了什么,不在问下去,而是对着他言道。
“林校尉,带我去一趟吧。”
林校尉连个犹豫都没有,余竞瑶辞了兄长和晋国公,言道身体太乏,打算回宁王府了。母亲留她不得,把她送到了府门外。有一队人护着,母亲也放心了。
出发时,余竞瑶脑袋里还在不停地想,可是越靠近那巷子,她越是冷静,最后干脆什么都不想了。直到来到了永禄巷口,那座深宅前,她长吸了口气,没用任何人帮忙,也不叫人任何人跟着,独自一人径直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穿过门厅,是一个不算大的庭院,余竞瑶一眼就看见了守在东厢门外的程兖。程兖见王妃微怔,还没待他言语,房内隐隐传来女子温柔清亮的声音,“承越,再喝一口,再喝一口以后就好了。”
“我不想喝了。”这声音有气无力,应该是个孩子。
“不要任性,都喝下去。”余竞瑶的心猛地被捏了一把,这幽沉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她甚至希望自己是听错了。那房间里的一定不是沈彦钦。
余竞瑶的手下意识地托在了小腹上,立在原地,深深吐息,平复了心情后,举步走了进去。该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她可以原谅沈彦钦隐瞒自己,但是不能忍受他欺骗自己。
程兖没拦她,余竞瑶扶着门框提裙迈了进去,映眼而入的便是沈彦钦提拔的脊背,在他身前的床榻上一个年纪二十几岁的妇人正端着碗,给躺在床上的男孩喂药。余竞瑶打量着那男孩,登时一颗心都紧得发疼,虽然脸色苍白,可不难看出,他的脸竟和沈彦钦极其相似,若是他们没有关系,鬼才信!
听到脚步声,沈彦钦蓦然回头,看着神情复杂的余竞瑶,清润的双眸一亮,随即淡然道,“你来了。”
他可以这么冷静,余竞瑶也可以,她抚着小腹的手紧了紧,漠然应声,“来了。”说罢,无视房中的他人,目光直逼沈彦钦,眼底潮汐起落,不能平息。终了清媚的眼睛闪动,一滴不争气的泪水滑落,经粉颊,过红腮,在下颌处摇摇欲坠,却又倔强地不肯坠落,就像这个倔强的姑娘,明明心痛,偏偏清傲得气势不减半分。
见她如此,沈彦钦眼神有了那么一刻的惶恐,他峻峭的双眉一蹙忙冲了过来,把她拢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