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公主责备地看着驸马怨了一句,赶忙冲到余竞瑶身边,一面安抚着她,一面吩咐嬷嬷抚她到内室歇下。
驸马呆了住,他情急心迫,竟忽略了她。这消息来得突然,连他自己还处在惊惧中,怎还注意得到他人,想得那么多。
余竞瑶深吸了几口气,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肚子,腹中孩子动作渐渐轻了。她推开了下人的手,拒绝离开,望着驸马,压抑着惶恐问道:“宁王此刻如何?”
驸马急促的声调缓了下来,道:“王妃切勿担心,宁王不会有事的。不然陛下定会让宁王遣返,眼下没有消息,应该是伤得不重。”
余竞瑶稍稍舒了口气,可这心还是悬而不定,手心里都是凉浸浸的汗。
“居然敢行刺皇帝,谁这么大的胆子。”坐在正堂上的贵妃问道。
驸马神色踟蹰,沉默片刻,应道,“听闻是高阳王的一个侍卫……”此言一出,贵妃登时僵了住,眼神有那么一刻恍惚,随即捏紧了手中的绢帕,缓缓长吐了口气,若有所思。
高阳王割据江州,实力比不上衡南王,却也有一番势力。即便如此,刺杀皇帝?在封禅的路上,当着诸王和四夷首领的面?太荒唐也太蹊跷了吧,这胆子也太大了。余竞瑶只觉得不可思议,想到沈彦钦再次受伤,心疼不已。为何受伤的总是他,上一次是为睿王,这一次是为皇帝……
余竞瑶猛地吸了一口冷气,心寒袭来,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难道这刺杀的目标不是皇帝?依旧是沈彦钦?
余竞瑶如何都坐不住了,她想要回家。抬头瞥了一眼贵妃,此刻的贵妃更是显得有些焦虑,她是在为陛下忧心吧。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同时离开了公主府。
一入宁王府,余竞瑶赶紧召唤来了程兖,好在程兖被沈彦钦留了下来,她此刻也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她单独在书房见了程兖,程兖劝她,这事不一定是冲着宁王来的。那刺杀他的人向来都在暗处,而且心狠手辣,抱着出手必死的决心。他们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更何况还是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这事许就是如驸马所说那般,目标是皇帝。
程兖说得有道理,但余竞瑶的心如何都舒缓不下来,她遣程兖无论如何也要去泰山一趟,瞧个究竟,也好助沈彦钦一臂之力。程兖为难,言道沈彦钦是让他留下来守护宁王妃的,二人僵持了一阵,程兖仅遣了一个手下人去了。
一切安排妥当,程兖退出书房,余竞瑶唤住了他。房中只余二人。
“程先生可是越国人?”
程兖应声,如今的王妃,已经没什么可瞒的了。
“那程先生跟随宁王也有些年头了吧。”程兖看上去勇武矫健,气血方刚,实则将至不惑。
“回王妃,十年有余了。”程兖语气淡然。余竞瑶淡淡一笑,十年有余,那么就是沈彦钦刚刚知道母亲身份的时候吧。如此之久,想来沈彦钦的事情他一定很清楚。于是问道,“萧公主是被皇帝害死的,宁王一定恨极了皇帝吧。”
程兖未语,沉默之后,他低沉的嗓音有了那么一刹那的变化。“不止宁王,整个越国都恨他。”
“嗯,这个我能理解。”余竞瑶自从接触了沈彦钦就觉得他背后定是有压得他不能喘息的秘密,不然他不会一直把自己锁在黑暗中,即便二人再如何亲近,他总是不能敞开心扉。而且即便他不说,余竞瑶也觉得,他过得很压抑。“程先生,你不觉得这像个枷锁吗?”
程兖微惊,他似乎没明白余竞瑶的意识,双目怔忡,望着她。余竞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