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召知道宁王厉害, 不过这一刻他怕是护不了晋国公一家了。“皇帝下旨意的时候宁王也在啊, 不是给了特事特办的权利吗?如今晋国公死活都不肯开口……哎,您放心, 我没用刑。”黄召补了一句, “我也只能自己动手, 来找证据了。”
“黄大人在御史台这么些年了,还分不清‘搜查’和‘抄家’吗?”
“抄家不也是为了搜查吗!这样清点更彻底, 不是吗。”黄召谄笑道。
沈彦钦冷哼一声,“‘抄家’抄得是‘罪臣’的家,晋国公的罪,可到现在还没定呢吧!”
昨个收押晋国公时,宁王可没像今儿这么百般阻挠,还不是三言两语就把晋国公劝得服帖跟着自己走了,今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有何隐情?可别告诉自己,这会儿他要为晋国公说理了。要么就是他怕查。黄召朝着他身后探了探, 一眼搭见了正堂后门处,那个绰约倩影,原来是宁王妃在。他懂了。
“‘搜查’, 是‘搜查’, 怨我, 这就莫名给晋国公定了罪了。”他一面做作地道着歉,一面手指轻摆,几队人立刻从他身后窜了出来, 朝着各个方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给人留下,奔着前堂后院去了。
管他是‘搜查’还是‘抄家’,这会儿任谁也拦不住了。
沈彦钦没办法拦,黄召不会听自己的,他真正的幕后是皇帝,沈彦钦撼不动皇帝。
沈彦钦知道妻子在身后,他想回头看看,但不敢,只是偏头瞧了瞧她映进来的影子,纤纤的一抹,一动不动,只有裙裳下摆无助地随风飘着,更显戚哀悲凉。
没多久,后院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哭叫声,余竞瑶猛地从刚刚的怔愣中醒了过来,沈彦钦瞧着地上的影子一个激灵,他蓦然回首,对上了余竞瑶失望的双眸。随即,那双眼睛和飘动的裙裾都不见了,她奔向了后院,沈彦钦跟了上去。
晋国公夫人不是一个经得起事的人,这么多年丈夫为她遮风挡雨,她早就安逸惯了,心里撑不起这个局面,她耐得住情绪耐不住眼泪,看着作乱的侍卫,她一口气一口气地往下咽,全都化作泪涌了上来。
沛瑶见到这些人,压抑的本性又上了来,她想破口大骂,但抱着吓坏的芊芊喊不出来。见到了姐姐,瞪视着她,好像完全不理解姐姐怎么忍得下。
余竞瑶不是忍得下,是她理智胜了冲动。刚刚那一幕她不是没看到,宁王都拦不住,自己拦得住吗?没人怜惜她们,她们越是闹,御史台的人就越是等着看笑话,完全没有人把晋国公府放在眼里。她隐隐觉得,这事比想象得要严重多了。
她把母亲劝到妹妹的的房间,让她照顾好芊芊。母亲透过窗外见那一行如盗似匪的人,也意识到了事情怕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耐住啜泣,抹着泪眼看了一眼沛瑶手中的芊芊,又看了看余竞瑶。
“你把孩子抱去吧。也不要送到将军府,只怕你兄长那也吉凶未卜,在宁王府她也且得个安生。”
听母亲要把孩子送到宁王府,沛瑶抱着芊芊退两步,怒视着姐姐。声音痛恨道:“把芊芊送给他,母亲你糊涂了吗?你忘了是谁把父亲带走的?你就不怕他把芊芊也交出去,芊芊我谁都不给!”
“他不会的。”余竞瑶知道妹妹在说宁王,“有我在,我会照顾她的。”
“照顾,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你不嫁他,我们一家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吗?都是因为他,你就是引狼入室!”
“余沛瑶!”余竞瑶看着下颌高抬瞪视自己的妹妹,若不是她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她真想一巴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