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余竞瑶心如刀绞,但她还是硬撑着笑,哄劝道,“宁王遣人一路关照,哥哥总不会太辛苦,况且流放也不过是一时,早晚还是回的。母亲得振作,还有一家子人要指着您,您小孙儿到此刻都没有名字,还待你给他取呢。”
母亲突然醒悟过来,含泪盯着余竞瑶,急切问道,“你小侄儿如何?他不足月就来了,可有危险?”
“母亲放心。”余竞瑶给她抹了抹眼角的泪,“小侄儿虽早产,可比当初的宝儿壮实多了。毕竟嫂嫂身子比我养得好,月份也比我深。”
母亲点头。可小孙子不在身边,她没办法不记挂着。“赶紧讨回来吧,若是再出何事,我如何对得起你嫂嫂。”
“嗯,有沛瑶照顾着,不会有事的。这两日,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接回来。”余竞瑶安慰母亲,并把孩子接回来后的打算告诉给了她。宁王已经在王府附近置办了宅院,接她们过去。可母亲听了如何都不肯,提到宁王,她情绪依旧激动。
就知道她还怨着他,于是余竞瑶拉着她,把事情的原委,细细给母亲讲了来。晋国公夫人用心回忆,想起晋国公遭劫前的种种,可不是早就留了迹象,只是她不明所以给忽视了。最后他还是为了一家人舍了自己。若知如此,当初自己就该和他多聊聊,宽慰他一番也好。想到自己还因他日日魂不守舍而和他吵过,晋国公夫人更是悔。
余竞瑶劝慰她,父亲不言语也是不想家人为他忧心,母亲不必自责,他舍了自己就是为了一家人好过,不能辜负了他。母亲落泪点头,不解丈夫也误会了女婿,她庆幸方才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如今她们一家能倚靠的,也只有女儿和宁王了。
把话说开了,母亲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如今只盼着把沛瑶和孩子接回来,一家人团聚。
母亲身子还很弱,怕折腾她,公主多留了她几日。其实昱荣愿意留舅母,只是谁不愿意和至亲更亲近呢。他们能一家人在一起,公主也为他们高兴。
余竞瑶和沈彦钦拜别了母亲便回去了,一入府门,就瞧见承越领着宝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霁颜护在后面跟着。
“王妃可回了。小公子带着小世子巴巴等了您半天了,门厅前院,前院门厅,正堂都不进。”霁颜笑道。
余竞瑶瞧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冻得鼻尖脸蛋红红的,像年画上的娃娃,招人疼爱,她忍不住笑了。可一边的宁王却不觉得好笑,冷着脸,眉头深蹙,喝道:“胡闹!晌午刚夸了你,这会就忘形撑不住了?这寒冬腊月,你侄儿才多大你就领着他在外面闹,若是侵寒病了怎么办。”
承越一脸的委屈,小声解释道,“宝儿寻嫂嫂哭闹,不肯进屋,我便带他在外面耍玩。”说着,撩起眼皮瞥了一眼兄长,声音越来越低,“我错了。”
沈彦钦还欲指责,余竞瑶扯着他护在了承越面前,嗔怒道,“承越都认错了!”
见小叔叔惊惧,母亲紧张,宝儿瞧着冷脸的父亲也撇起了嘴,不悦地眨了眨眼睛,抱住了小叔叔的胳膊唤了起来,“嘟嘟,嘟嘟,爹坏。”
这一唤,惹得众人偷笑,沈彦钦心里也绷不住了,可脸上依旧不肯放松,对着妻子身后的承越道了一句,“去书房抄《论语》一遍,不抄完不许出门。”
“是。”承越应声,低着头和兄嫂言退,松开了拉着侄儿的手,转身默默离开。宝儿不愿意,抱着小叔叔的大腿,依旧唤着“嘟嘟”。沈彦钦看了霁颜一眼,霁颜会意,抱起小世子哄他到后院吃糕点去了。
回了内室,余竞瑶还是不能释怀,一面伺候他更衣,一面怨着,“终于不用躲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