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狠下了这颗心,来和衡南王商议。这谋逆的头等大事,他预料过衡南王许会拒绝,他会多费口舌,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他说通了。只要有他在,这一仗一定可以赢。
随着一场瑞雪,新年到了。沛瑶始终没有回来,只剩母亲一人,余竞瑶还是把她接来了,到底是宁王府中她的亲人最多。
大年初一,本该入宫参加宫宴,但皇帝身体抱恙,众人只是匆匆拜了拜便回来了。余竞瑶瞧皇帝倒也不似有多重的病,不知他这年为何过得这么冷清。
她牵着宝儿,承越跟在沈彦钦后,在昭阳门遇到了睿王。有段日子不见,睿王清瘦了些,人也变得极冷漠,他目光在一家人的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承越身上,盯了他半晌,阴测一笑转身走了。
余竞瑶总觉得这笑含义不明,但沈彦钦却不以为然,带着妻儿弟弟若无其事地回府了。
春宴上,小家伙们一个个红衣新袄,精神极了,由承越带着依次向晋国公夫人,宁王,王妃拜年。宝儿嘴巴可甜,几句喜庆话哄了外祖母又哄了爹娘,芊芊跟着他,学又学不来,还是和怀里的弟弟由乳母代为说了吉祥话。余竞瑶一一给了封红后,孩子们神采奕奕地出门去看燃爆竹。
这欢庆日子,想到分离的家人,晋国公夫人黯然心伤,又怕搅了女儿女婿的兴致,偷偷地揩了揩眼角的泪,依旧温慈地笑着。
余竞瑶瞧出来了,没点破,只是一直拉着她聊孩子们,毕竟人还要向前看,他们才是余家的未来和希望。
朝中波涛暗涌,局势并没有表面那么稳,可新年这几日,宁王府似和外世隔绝,踏踏实实,欢庆喜悦地过了个吉祥年。
初三那日,沈彦钦还特地甩开孩子,带着妻子去逛了庙会,二人恍若回到了初识,许久没这么开心了。然这开心的滋味还余绕未尽,第二天沈彦钦便入了府衙,一忙就是一整天,且日日如此。即便回了家,也是躲在书房里接待神秘的客人。
眼下唯一的大事也就属睿王和赵珏的婚事了,这件喜事惊动京城,不过明白人都看得出,皇帝并非是为睿王终身之事着想,不过是想借此将衡南王控制起来。衡南王也果真因为女儿大婚而留在了京城,没有回西南藩地。人没回去,可不代表他等着任人宰割,调军令已经传回了西南,正月十五之际,大军一定可以调来的。
大婚的前一日,沈彦钦早早便回了宁王府,陪着妻儿用了晚膳。瞧他有些疲惫,想来是这几日忙的,虽他不说,但她知道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于是拉着他入了内室,让他躺在罗汉床上,枕着自己的腿,他给他揉着额角。
“今儿半夜我就要入宫了,不知道何时能回。”沈彦钦阖着双目,平静道。
余竞瑶的手一顿,心有点慌。“难不成,睿王要明日动手吗?”
沈彦钦静默地感受着妻子按摩,许久,他应道,“衡南王悄悄调了二十万的精兵守在城外,大军仍在源源不断由西南向京挺进,想必这两日便到了。明个是最佳的日子,只要这二十万精兵把皇城拿下了,后援大军把皇城围住,即便在外的将士,想攻都攻不进了。”
“那皇帝呢?他不知道吗?”余竞瑶低头看着怀里的丈夫,她希望自己心里的猜测是对的,皇帝早有准备。
“嗯,知道。”沈彦钦依旧阖目应声。感觉妻子的手离开了自己的额角,许久未语,他睁开眼看着她。见她神色阴郁,他举臂捏了捏她的脸,含笑安慰道,“放心,皇帝早有准备,这招请君入瓮便是他的主意,衡南王想利用这个机会逼宫,岂知皇帝在宫中等着他呢。”
余竞瑶看着丈夫,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你这几日忙什么,我猜得出。你